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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齊看著這幕,心裡卻沒有半點悲傷,只是覺得好笑,還十分痛快。
他知道自己對林父來說,已經失去了價值,甚至成為絆腳石,林父想求得林辭眠的原諒,讓他回到林家,就必須先除掉他。
而他註定要被掃地出門,再也不是林家受寵的小兒子,這種巨大的落差,扭曲了林思齊的性格,他將恨意都轉移到林家身上,想讓林家跟他一起陪葬。
誰都別想好過!
林思齊笑得渾身顫抖,用手捂著嘴,這才沒發出聲音,如果不是還沒走到最後一步,他看到這幕「狗咬狗」的畫面,十分想鼓掌慶祝。
林思齊欣賞完後,微微揚起下巴,挑釁地看向對面。
他的好哥哥林致盛正站在另外一邊,冷漠地看著母親挨打,他的父親像禽、獸一樣發泄怒火。
整個家裡亂成了一團,他卻像個局外人,情緒沒有半點波動。
林思齊早就和林致盛撕破了臉,毫不猶豫地走過去,嘴角帶著惡毒的笑意,想在林致盛心上狠狠地扎一刀。
林致盛聽到了聲音,麻木地轉過頭。
林思齊抱著手臂,挑了挑眉說道:「你們林家真是好笑,當初覺得林辭眠丟你們的臉,毫不猶豫地將人趕出門,現在林辭眠發達了,有利用價值了,就想讓人屁顛屁顛地回來。」
林思齊嘖嘖了兩聲,表情耐人尋味,「林辭眠正在跟他的前經紀公司打官司,他當初被故意抹黑形象,整個團隊都趴在他身上吸血,用完後將人一腳踹開,而你們林家現在呢,想利用公眾對他的愧疚和同情,讓自家的公司得益,還想將林辭眠當墊腳石,攀上晏家這棵大樹。」
林思齊思索了幾秒,困惑地問道:「這不也是趴在林辭眠身上吸血嗎,你們跟前經紀公司有什麼區別啊?不對,是有區別的,你們可是他的親人,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像是一潭死水的林致盛,終於露出了一絲情緒,緊緊握著拳,眼睛裡滿是紅血絲,死死地瞪著林思齊。
林思齊卻一點也不怕,自顧自地說道:「你們為什麼要針對我呢,是覺得我搶了林辭眠的位置嗎,但我怎麼覺得是我救了林辭眠呢?」
林思齊環顧四周,表情暢快,但眼底卻是一片悲涼。
林家光鮮亮麗,過著平常人難以企及的富裕生活,但內里早就爛透了。
「林辭眠最幸運的就是當初被抱錯了,他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只會變成一個怪物,像你或是我,爛到骨子裡,不可能有現在的生活。」林思齊突然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所以他應該感謝我呀,是我救了他!」
林致盛仍然沒有半點反應,臉部的肌肉板結成一整塊,而是林思齊十分浮誇,像一個唱獨角戲的小丑。
林思齊本想刺激林致盛,卻被林致盛的態度激怒了,指著鼻子罵道:「你別在這裝什麼悔不當初,真心悔改!假不假啊!!林辭眠已經死心了,他對你的這些舉動只會覺得莫名其妙,你在他眼中低賤得像是路邊的草,他看都不會看一眼,還好他有素質,不會一腳踩上去,若是換作我,我一定會狠狠地報復林家,讓你們付出代價!!」
林致盛不想再看到林思齊醜惡的嘴臉,重重地閉上了眼,他外表平靜,但心卻像是撕裂成了兩半,疼到幾乎麻木。
林思齊說得沒錯,他現在做的一切對林辭眠無益,只不過是自我感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對林辭眠之前的痛苦熟視無睹,但林辭眠離開林家後,他像是在一場夢中醒來,才發現過去的一切觸目驚心,已經釀成了不可悔改的苦果。
林致盛從小對自己要求很高,也有很強的自尊心,但這段日子,他對自己產生了濃濃的懷疑,雖然外表還保持平靜,但他的整個人都已經碎了,無法拼合在一起。
他找不到答案,也無法找到答案。
他同樣也是書中的一個角色,人設便是如此,但林辭眠的改變產生的連鎖反應,林致盛原本遵循的「程序」不見了,他才會改變,但又無法理解自己之前做下的一切。
已經太遲了,太遲了!
林致盛何嘗不知道,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有多過分,現在的悔改又虛假得令人作嘔,所以他忍受著心底的痛苦和後悔,日夜被火煎烤著,都沒再去打擾林辭眠,也不讓林思齊他們去聯繫林辭眠。
這是他唯一能為林辭眠做的了。
而林思齊的話又揭開了林家最後一塊遮羞布。
是啊,他們已經爛到骨子裡了。
強勢又冷血的父親,軟弱又虛偽的母親,以及他這個瞎眼的哥哥,他們只會成為林辭眠的負擔,而所謂的親情和家庭不過是一個牢籠,或者是名正言順利用林辭眠的藉口。
林致盛再睜開眼時,眼睛空洞,所有的情緒都從他身上消失了。
林思齊的性格已經扭曲,滿心怨念,整個人已經癲狂,但他看到林致盛的眼神時,被嚇得閉上了嘴,身體僵硬。
「你說得對,辭眠不應該有這樣的家人,而我們……」
林致盛的聲音輕得像是嘆息,卻透著深入骨髓的寒意,讓人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終將付出代價。」
第96章
沒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做,林辭眠不願意出門,腦海中也沒有資源和人脈這個概念,儘管他現在已經被推到了很高的位置,他在整個圈子裡仍然屬於「查無此人」的狀態,這是他主動選擇的,幾乎沒有人能夠聯繫上他,更別說是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