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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瀕臨絕境的時候總會爆發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潛力。
宋韻宸每天拖著疲憊沉重地身體回到出租屋,連感覺到累的力氣都沒有,倒頭就睡,到半夜兩三點突然驚醒,睡不著了,便爬起來看CFA的書。
後來因為形象好,經朋友介紹,一家銀行招了他做櫃員。
也因為他專業素質還不錯,一路漸漸升職,才有了今天。
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現在回想起來,甚至只是感慨的。
但不可否認,那幾年他或多或少想念過傅越時,想起他們第一次接吻時那個風雪交加的黑夜。也許因為傅越時正代表著那一頂撐在他頭上的保護傘。
第39章 傅夫人
從小鎮回來的宋韻宸很快又投入到了新一輪忙碌的工作中。
某天午休間隙,宋韻宸接到一通號碼陌生的電話。
宋韻宸接起電話:「餵?」
「宋先生。」
宋韻宸頓時認出那個聲音,是許之恆。
電話對面的許之恆脆生生地叫了他一聲,與宋韻宸那天在宴會見過的新娘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你在忙嗎?」
宋韻宸壓下心緒:「還好,有事?」
他說話聲音如常。
許之恆:「我發工資啦,今天是我入職一個月。」
宋韻宸輕聲道:「恭喜你。」
「您最近有時間嗎?一起吃頓飯。」
宋韻宸想了想,說:「過兩天吧,這周末應該可以。」
他也確實要找個時間和許之恆好好談談。
到了周末,宋韻宸選了家港餐,特意訂了包廂,把地址發給許之恆。
許之恆背著雙肩包進來時,宋韻宸已喝了小半壺茶,等他良久。
天氣冷了,許之恆穿著加絨的運動服,他頭髮也多時沒剪,在後腦勺紮成一個揪,倒比原先看著精神許多。
「宋先生。」
宋韻宸點點頭,當作招呼,叫服務員把包廂的門關上了。
許之恆腳步頓了頓,然後默默在宋韻宸對面落座。
宋韻宸正想著如何開口,許之恆小聲道:「您上周在鎮上吧。」
宋韻宸沒料到他這麼直接,他停了一下,承認:「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
許之恆點點頭,似也乾脆不裝了,只苦笑了下:「那您今天還肯答應我的邀約,應該是要跟我興師問罪了吧。」
宋韻宸已經冷靜下來了,只說:「邊吃邊聊。」
讓人餓著肚子受盤問,沒必要。
許之恆愕然了片刻,拿過宋韻宸遞來的菜單。
宋韻宸點了挺多菜,問許之恆合不合口味。
許之恆見他依然如常對待自己,一時有些懵。
他真的很餓,到後面都完全不顧吃相,幾乎在狼吞虎咽。
宋韻宸沒多說什麼,讓又加了道鳳爪和小籠包,自己悄悄出去買了單。
直到盤子都快清空了,宋韻宸才出聲道:「我還以為你會繼續跟我裝傻。」
「本來是這麼想的。」許之恆抬起眼,目光炯炯。
他玩著自己的指甲,細聲細氣地解釋:「後來,我大概知道您為什麼會去,就改變主意了。」
宋韻宸皺了皺眉:「你知道我為什麼去?」
許之恆搖搖頭又點點頭:「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您在查李家人吧。」
「您千里迢迢到鎮上,肯定不是去和李四做交易的,您不是那樣的人。」
「既然不是為了生意,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緣由。」
宋韻宸不置可否。
許之恆接著說:「李四有個哥哥,您應該已經猜到了。」
宋韻宸:「李富,那位公司即將上市的李總。」
許之恆點點頭。
「李富最早是靠和他弟弟合夥開店起家的。」
「幾年前,李富做大生意,才慢慢和李四脫離了關係,李四給自己改了名,叫李雁翎。」
「李四賣的那種貨,到底是什麼?」
「應該是一種類似麻醉劑的東西,具體我不太懂,有催情效果,核心成分是從我們鎮上一種特產水母中提取出來的。」
「那種水母最初蟄壞過附近的漁民,那人醒了之後就開始神智失常,舉動……也變得十分……難以描述,我聽我嬸嬸講過,大家都怕那種東西,也沒人提,避諱嘛。」
「但姓李的那倆兄弟反倒對此很感興趣。」
「他們不知道怎麼發現了那水母別的用處,然後開始建廠,在做水產的同時掩人耳目,大批人工繁殖那種水母,販賣給往來做灰色交易的客人,結識了一大批客源。」
許之恆想了想又提了一句:「但是他們不知用什麼辦法弄到了經營證,明面上那種東西也只有一些輔助效果,很難落下什麼把柄,您要小心。」
「宋先生,我把我目前所知道的都告訴您了。」
宋韻宸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問了句廢話:「你跟李四……」
「你很恨他?」
這樣背後插刀。
許之恆笑了笑,那張小臉不顯楚楚可憐了,反倒透出宋韻宸沒見過的倔強。
「最初我推銷客房服務遇上您,跟您講過我前半段的故事。」
「您可能還沒聽過後半段。」
他說他總是很倒霉的,在那群干「客房服務」里的服務生里,他也是最瘦弱,最不懂討好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