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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晚上小時費高。」
又問:「小伙子這麼晚了還加班吶?」
宋韻宸同病相憐的地也長嘆一口氣:「是啊,都是打工人。」
司機忽然又來了句:「我聽到你剛才講電話啦,千萬不要灰心。」
「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多的是,你一定會找到更好的。」
傅越時聽到宋韻宸笑了一下,挺開心地說:「借您吉言。」
然後宋韻宸對電話里的Flytimes道:「嗯,晚安。」
第14章 闊別重逢
傅越時差點把手機砸了。
他沒忍住,踹了一下擋在他面前的門。
成年以後,他已經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金融市場本質是一個關於「信心」的交易場,金錢的流動在於人心所向,他傅越時本人必須足夠令人信服、無所不能。
就像代表白石集團一張金光燦燦的活招牌,鎮住這座輝煌聖殿的守護神。
而神是不會動搖、不會失控、不會犯渾的。
這一點傅越時貫徹始終,就像他早已習慣了帶著厚重的「繼承人」和「掌權者」身份生活,那是他命運的一部分,哪怕是在他最親近的家屬、妻子面前。
但許是因為現在他是「付越」,而不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傅越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擁有了一些從前從未有過的自由。
比如,踹門的自由。
「付先河。」
他低著聲音喊了一句。
「你給我滾出來。」
大半夜的,傅越時持續製造了一些沒有素質的擾人噪音,並絲毫不感抱歉。
過了一會兒,樓梯上「噔噔噔」的腳步聲。
然後傅越時面前的房門被拉開來。
付先河套著一件天藍色的條紋睡衣,像一個形色邋遢的精神病患者,他撓了撓頭,揉了揉眼,在傅越時面前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
「付越,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干——嘛——吶?」
傅越時靠在牆邊,似乎只是告知他一項既定事實:「我走了。」
上沒睡醒的付先河吹了聲口哨,悠然道:「你又發什麼瘋,我都說了,我爸讓我看著你,你不可以出去。」
喃楓傅越時笑了:「你爸?還是你?」
剛才的怒意似乎也只是一瞬,傅越時又恢復成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平靜地陳述:「你煞費苦心想瞞著我什麼呢。」
他不咸不淡道:「我來替你說說。」
「你本來要安排我去實習的公司叫作興榮投資銀行,和你聯絡的人是興榮的副總監宋韻宸。也就是那個你稱為我舅媽的人。」
付先河一激靈,瞌睡一下子醒了。
啥??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知道的???
「宋韻宸。」那三個字被傅越時唇齒捻過,好像從這頭滑到那頭,從里再滾到外,直至沾滿了獨屬於某一個人,侵略又霸道的氣味。
「他是你的誰?哦,男朋友嗎?」
傅越時說得雲淡風輕,付先河看著面前的付越,卻莫名覺得渾身一冷,如芒在背。
特麼的,怎麼感覺……空氣里充滿了強烈的殺意。
但付越還在笑,看不出任何生氣的樣子……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竟然下意識會有點怕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外甥」?
「如果你不想我起疑心,就不該把我關在房間;如果你不想讓我查出端倪,就應該切斷我與外界的所有聯絡,包括禁止我使用電話、手機和網絡。」
傅越時漫不經心地勾起唇:「現在這種程度的軟禁可不夠。」
「而你高不成低不就,最後兩件事都沒做好。」
付先河臉色變了變,暗罵了句該死。
短短几天時間,這人竟然,把他老底都掀開了。
他怎麼查出來的?
還專門提了宋韻宸?他跟宋韻宸又不認識,這人想幹什麼?
他愣了半天,臉色青紫:「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現在告訴我是什麼意思,跟我示威嗎?」
傅越時道:「只是告訴你,我沒空陪你玩了。」
其實這個付家還有很多值得探尋的地方。
比如,付越為什麼長得和他以前這麼像?
人類的基因組合有幾千億萬種組合方式,若非存在血緣關係,兩個人長相一模一樣的概率應當無限趨近於零。
他如今會重活一次,真的只是超自然事件的巧合,還是人為?
對傅越時來說,態度遮掩又看起來很蠢的付先河就是很好的切入口。
但是現在……
真相可以晚點再說。
傅越時:「再這樣下去,我老婆都要改嫁了。」
付先河:「?」
但宋韻宸並不知道Flytimes被他這麼一刺激,他可憐的前男友那邊發生了什麼雞飛狗跳的慘案。
他掛了電話,回家睡了一覺,第二天又飛回了海邊小鎮。
這一趟回來,他本是想見鍾涵瑞一面,驗證自己的猜想。
但不幸被李富截了胡,這條路就走不通了。
另一方面,李富作為宋韻宸的客戶,宋韻宸要做的就是把李富的公司包裝好,風風光光地上市即可。
單從賺錢的角度,他不該也沒必要再去深入研究。
宋韻宸有時覺得自己別活得太明白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