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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面無表情地接起來。
只聽付先河在那邊嚷嚷,像極了一隻聒噪的鵝:「宋韻宸,我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啊?知不知道我很著急啊?」
宋韻宸解釋:「我在出差,剛下飛機。」
「出什麼差啊這麼久?」
「打你電話好幾次了都。」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有沒有遇見什麼人,我跟你說,那個付越如果來找你……」
付先河告訴宋韻宸,那個和傅越時長得一模一樣的付越不簡單,若是宋韻宸碰到付越,千萬繞著走,不要與他多接觸。
雖然這話藏著他自己的私心,但他也是為宋韻宸著想。
付宣文對付越的態度很古怪,付先河一開始先是懷疑他爸和傅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他聯繫了他爸好幾次,他爸要麼就是說自己在馬達加斯加,要麼就說自己要去坐熱氣球了乖兒子有事晚點再說,把付先河氣得夠嗆。
付先河每天早中晚輪番轟炸他爹,總算把他爹煩透了,發了一通加密電報回來。
原來他爸根本不在什麼馬達加斯加坐什麼熱氣球,人一直都在北美,正四處尋訪技術專家。
他爸說,前不久某次參加酒會,讓他偶然得知一則十分要緊的傳言。
傳說傅家在北美有一處資產,從未公開,內部配有最高安全級別的臉象識別技術加密鎖,內置生物信息,只有傅越時親臨才能打開。
沒人知道那裡面有什麼。
傅越時過世之後,傅家暗地裡試過很多種方法為了打開那把生物鎖,全部徒勞而歸。
而且由於多次錯誤嘗試,生物鎖觸發了警報系統,目前凍結時間已經達到了120天。
距離下一次能夠嘗試開鎖,大約是三個多月以後。
付先河聽得目瞪口呆,勉強理解了他爹的腦迴路。
「所以你就想找付越來試?他和傅越時又不是同一個人,只是長得像罷了,這麼離譜的辦法,怎麼可能行得通?」
「而且你都不知道那裡面有什麼,萬一什麼都沒有呢?」
付宣文恨鐵不成鋼道:「整個白石集團費了這麼大勁都打不開的鎖,裡面自然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否則他們閒得慌啊?」
他朝兒子解釋:「反正這事咱們就是試一試,只要成了,咱們手裡的籌碼就足夠和傅家人坐在一張談判桌上了。」
付先河一時無言以對。
他懷疑他爸還有事兒瞞著沒說。
不僅為了開鎖,他覺得付宣文根本想弄個「以假亂真」的傅越時出來。
否則如何解釋現在這個付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廢物點心呢?
付先河才不承認他之前被付越強大的氣場唬得一愣一愣的。那太丟人了。
付先河卻並不知道,他爸其實沒那麼多計劃,除了付越剛出生那會兒,之後就壓根沒接觸過付越本人。
付宣文只是意外看到付越的照片,覺得有機可趁,才起了歪念。
畢竟對他來說,這事兒毫無風險。
他只要悄悄帶付越去試一試,不成,也只是浪費點時間,損失不了什麼。
但若付越那張與傅越時相似的臉真能開啟生物鎖,傅家便欠他們一個巨大的人情,以後生意往來都好談。
付宣文近日諮詢了不少北美著名的技術顧問,大部分專家都表示「有希望」、「可以一試」。
他已是樂得頭暈目眩,堅信是老天要砸一塊餡餅到他頭上。
最後關頭可不能讓付先河壞事。
付宣文早知自己兒子和傅越時的遺孀有過一段兒,苦口婆心地囑咐:「我現在走不開,過幾天馬上就回來,你給我把付越小心伺候著,千萬別因為你那些兒女情長的小事,壞了我的家族大計!」
要不是付越即將畢業,居留證到期,付宣文也不會現在這個時間點把付越接回來。
好在付越從小沒什麼本事,全靠付家給錢接濟,容易控制得很。
付宣文不擔心這半個月會出什麼岔子,就是唯獨生怕自己兒子壞事,走漏風聲。
他可太清楚自己兒子那尿性,純純一個腦子不好的情種,付先河這幾年明顯心裡還沒放下那姓宋的,藕斷絲連個沒完。
付先河多喝兩口酒,什麼秘密都能朝姓宋的吐出來。
付宣文顧忌在此,所以一直瞞著付先河沒提。
付宣文親叮嚀萬囑咐,莫讓人搶了先機,付先河全程聽得緊皺著眉。
他確實不贊成,這計劃聽起來實在不怎麼靠譜。
當然他也沒告訴他老爹付越三天前就已經跑了,至今下落未明。
傅家聲勢太大,利益盤根錯節。為了一則虛無縹緲的傳聞,現在他爸弄了個假的「傅越時」回來,付先河覺得這根本就是引火上身,自找麻煩。
付先河在這邊急急忙忙地說了一大堆,沒提他老爹的「家族機密計劃」,光拼命地給宋韻宸上眼藥,說付越的壞話。
那天他沒攔住付越出門,事後懊悔半天,就生怕付越已經和宋韻宸搞上了。
要是沒搞上最好,以防萬一,也得把苗頭掐死在襁褓里。
但他苦思冥想許久,還是沒想明白付越怎麼查出來,又怎麼會知道宋韻宸的存在的。
付先河在電話里滔滔不絕,卻絲毫沒想到宋韻宸早就把手機舉到一邊,根本懶都懶得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