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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韻宸抬起杯碟與他碰了碰:「cheers。」
文林凱垂下眼,默不作聲了。
他喝了兩口,才半開玩笑地又道:「關於旖茜的事,我知道的也不算詳細,許多是去傅家拜訪時聽來的。這真假可不做數啊。」
宋韻宸:「我知道,我就當聽個故事罷了,不會放在心上。」
文林凱清了清嗓,娓娓道來。
傅旖茜和范尋相識得很俗套,一開始是業務上的交集,范尋結實傅旖茜,是在白石大廈。
文林凱以一副相當坦誠的口吻,近乎將他所知曉的全盤托出。
他說,范尋只見了傅旖茜一面,便開始猛烈追求她,傅旖茜當時其實有個男友,恰好異地。
一周後的一個夜晚,傅旖茜喝多了酒,整個人幾乎不省人事,范尋不放心,送她回家,於是兩人乾柴烈火,順理成章。
第二日清醒,傅旖茜顯得有些懊惱,推說自己完全是喝多了,是范尋趁人之危,范尋內心愧疚,發誓要對她負責,傅旖茜卻拒絕了。
那之後,范尋和傅旖茜便一直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身體關係,三個月後,范尋再一次向傅旖茜表白,傅旖茜點了頭,那時候范尋才終於得知傅旖茜另有男友。
傅旖茜當著范尋的面撥給她異地的男友,冷酷地單方面下了分手的指令,范尋聽到電話那頭那個男人的哀求和挽留,卻義無反顧、甜蜜地牽起了傅旖茜的手。
兩人做了情侶,並不平等的地位卻顯而易見,自交往開始,范尋便流水一樣給傅旖茜買禮物,珠寶、高級定製禮裙、名包,用來討她歡心。再加上傅旖茜花銷本就大,戀愛期間,范尋包攬所有支出,幾乎是將全部家底都掏給了傅旖茜。
做金融的打工人多是極端的精緻利己主義,畢竟這一行不乏充滿野心、一心想要爬進上面那個圈子的草根,他們所求無非是光鮮亮麗的生活和令人羨慕的財富,錢是他們眼中的首位,愛情只是附屬品,隨時可以毫無負擔地丟棄。
因此,范尋這種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近乎瘋狂的孤注一擲就顯得更加不可思議。
然而,哪怕是范尋做得再多,傅旖茜似乎依然若即若離,她只允許范尋在指定的私人地點見她,從未將他介紹到任何代表傅家的公共場合,連范尋求婚成功後,都只有寥寥幾個圈內密友知道這事。
范尋是個合格懂事的好男友,他不聞不問,對女友,或者說未婚妻的所有決定毫無異議。
宋韻宸:「所以范尋……完全知道傅旖茜是什麼樣的人。知道她曾經腳踩兩條船,而這種事,怎麼可能只發生一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文林凱含笑著點了點頭。
他沒有再多說,宋韻宸若有所思。
文林凱雖然一直以中立和旁觀者的立場自居,但宋韻宸並不能發現他話里話外的微妙之處。
整個故事若真如文林凱所說——
范尋根本很清楚傅旖茜本性水性楊花,便更不至於因傅旖茜移情別戀而因愛生恨。甚至……他到底愛她嗎?他愛她什麼?
宋韻宸腦中突然閃過那句他最早來北美出差時Ri插rd隨口的調侃——
「因為她姓傅。」
會是這樣嗎?
宋韻宸想得出了神,夜晚本就風大,他打了個寒戰。
卻不曾想緊接著一件尤帶著體溫的毛毯及時地罩在他身上。
宋韻宸頓時從思索中回過神,抬起頭,只見明明還病著的傅越時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他披著一件墨黑外衣,衣領微敞,目光毫無溫度,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和文林凱。
第67章 我和我啞巴了的老公
文林凱說的話宋韻宸當然不會全信,他們表面上交談甚歡,實在心懷鬼胎。
然而宋韻宸也屬實沒想到恰好被傅越時抓個正著。
恐怕是他今天流年不利,這已經是短短時間內,第二次被人撞見了!
傅越時冷冷掃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宋韻宸立即起身,道了聲「失陪」,匆匆跟上傅越時的腳步。
他完全沒注意文林凱驟然陰沉寒冷的目光,急急忙忙趕上傅越時,下意識伸手想去拉傅越時垂在身側的手,傅越時卻在被他觸碰的一瞬間避開了宋韻宸的手。
完,完蛋。
宋韻宸脊背抽了抽,自知沒趣地把手插進了口袋,硬著頭皮輟在傅越時背後。
兩人亦步亦趨地回了房,宋韻宸一腳剛進門,傅越時側過身,砰地把房門合上。
聲音巨響,宋韻宸跟受驚的貓似的條件反射往前一蹦。
門合上了。
傅越時轉身沒再看宋韻宸,自顧自把外衣脫下隨手扔在床上,筆筆直坐下,依然不作聲。
宋韻宸無法,出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你燒退了?」
他去把傅越時脫掉的外衣拿起來,整整齊齊折好,掛在椅背上,傅越時蓋在他身上的毯子也折好放好,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依然沒聽見回答,只好自己拿了電子體溫計去量他。
傅越時就跟死了一樣任他擺弄。
滴的一聲,宋韻宸低頭一看手裡的電子體溫計,溫度正常,確實退燒了。
宋韻宸放心下來,也放軟了口氣,又找補說:「好吧,那你也不能在外面亂走,一會兒又著涼了怎麼辦?」
傅越時無言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