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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萬萬沒料到,他今天剛落地,竟就有人追過來了。
不對……
宋韻宸憶起門口看似有撬動痕跡的鎖,推測,這附近恐怕是有人在監視埋伏著,所以一有風吹草動才會來得這麼快。
宋韻宸縮在角落,想著要不要給傅越時打個電話,又生怕對方擔心,還是算了。
被這麼嚇了一嚇,他也睡不著,只好回去枯坐著。
誰知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外頭又傳來了異樣的聲響。
這一回他還聽見了汽車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陣響動,像是有人在門口發生了肢體衝突。
剛才那些撬鎖的人原來並沒有離開!
只聽一個女人悽厲的聲音劃破寧靜,竟是在用最惡劣粗鄙的詞語咒罵著傅越時。
傅越時來了?在外面?
宋韻宸一個激靈,隨手拔了一根門口的掃帚棍,悄無聲息地將房門推開一條縫。
宋韻宸看到了明亮的車燈。
遠遠的,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停在門口,像披著夜色的幽靈。
宋韻宸遙望著那輛車,目光微微凝滯。
男人背對著他,只遙遙留給他一個筆挺的背影。
果真是傅越時來了。
宋韻宸正思索著該如何應對,那個鬧事的女人卻突然轉身跑了。
連帶著她身後四五個男人,也跟著退下了。
「傅越時,你欺人太甚,為了一個外姓的男媳婦,對自己家人……我看你真是昏了頭!」
宋韻宸終於勉強分辨出那女人的聲音,是傅越時三叔的女兒傅旖茜。
宋韻宸瞳孔微縮,他記得傅旖茜,和她的父親,就是當年按著他簽下傅越時遺產和股份轉讓協議的傅家主事人。
聽著傅旖茜語氣中的怨恨和咒罵,宋韻宸驀地反應過來,難道傅越時突然回白石,是因為傅旖茜……或者當年留給他的股份?
宋韻宸沒敢再細想下去,腦子混亂一片,肢體動作卻先于思考能力,他的腳步已經不受控地邁出去,他喉嚨的嗓音衝破胸膛。
他一邊奔跑,在黑暗中大喊:「傅越時!」
遠方的男人緩緩轉身,宋韻宸在鐵門前停下腳步。
他從裡面打開門,讓傅越時進來,加長的轎車慢慢跟在他身後,刺眼的車燈將傅越時冷峻線條分明的臉描摹出清晰發光的輪廓。
藍渠把車停在空地,車鑰匙留給了傅越時。
傅越時和宋韻宸進了屋,宋韻宸才看清傅越時的神色不太好,像是很久沒怎麼休息過。
傅越時進門便道:「你來了,怎麼不告訴我?」
「你出來做什麼?之前被人盯上的事情還沒吃夠教訓麼?」 他的語氣相當不悅。
宋韻宸赧然。
「我正打算明天告訴你的。」
宋韻宸被傅越時一罵就下意識想要道歉,反應了一下才把「對不起「那三個字咽回去。
宋韻宸站在玄關,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真要說來,他與傅越時上次分別,前後也不過幾周,怎麼這會兒再見到他,又總覺得像過去一個世紀,恍如隔世。
他笑道:「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你不相信我能保護好自己嗎?」
傅越時瞥了一眼宋韻宸手邊的掃帚棍,那眼神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韻宸翻了個白眼:「拜託,我是看到你來了我才出來的好嗎?大半夜的,我還以為你要跟他們打群架呢。「
傅越時挑眉,微微勾唇:「已經揍過了,不用你操心。」
宋韻宸認真地看著他,道:「你看,你在北美這麼久幹了什麼也都說不要我操心,那我自己辭職休假來這邊旅個游,需要通知你嗎?」
傅越時頓了頓,像是難得被宋韻宸堵得說不出話來,於是只好緘默。
宋韻宸忽得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北美到底要辦什麼事?你之前提過要讓傅蟾把吃的都吐出來是嗎?」
傅越時側過冰冷的臉,沉默地頷首。
「只有傅蟾是嗎?還有傅旖茜?」
傅越時並未否認。
宋韻宸欲言又止。
傅蟾和傅旖茜和他不能說結下樑子,但當年有糾葛是肯定的,宋韻宸也不想自作多情,可這一切好像又令他不得不多想——
總不能傅越時走這一遭全都是為了他吧?
宋韻宸想起什麼,突然又問:「你知不知道那個海產公司的老總,李富,他被查處了。」
傅越時抬起眼,目光深不見底。
宋韻宸輕輕道:「傅越時,這事是你做的嗎?」
良久,傅越時答:「是我。」
不算出乎意料的答案,但聞言宋韻宸還是睫毛一顫:「為什麼?」
「我想你應該明白。」
傅越時淡聲說。
宋韻宸頓了頓:「我不明白……」
「你是我的夫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傅越時輕描淡寫的陳述:「我不可能允許一個覬覦或威脅到我妻子安全的人自由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他向前一步,靜靜地凝視著宋韻宸,抬手輕撫了一下宋韻宸被外面的風吹得微涼的臉頰。
「明白了嗎?就這麼簡單。」
宋韻宸閉了閉眼。
傅越時繼續說:「你不該來的,傅旖茜如今走投無路,她和傅蟾近年早就盯上了這座莊園,千方百計試圖打開這裡的生物鎖,這裡並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