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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韻宸腦子都糊了,懵懵的,欲言又止。
接著,他做了一件自己也不清楚動機的舉動。
他一把將傅越時拉出廚房,像藏一個不被允許擁有的巨大毛絨玩偶熊那樣,把傅越時整個推進自己臥室,放進衣櫃,正準備關上櫃門。
但是……等一下……
他為什麼要表現出一副好像擔心被捉姦的姿態,把傅越時藏起來啊?
傅越時卻覺得頗有意思,因宋韻宸逾矩地把他推進臥房這個動作而勾起唇角。
付先河的聲音還在門外響,宋韻宸有點著急,又有點赧然,沒忍住瞪了傅越時一眼,意為警告他別給自己惹麻煩。
傅越時被瞪了眼,並不覺得冒犯,反而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心底瀰漫開。
就好像心尖被什麼軟綿綿兇巴巴的東西撓了一下。
宋韻宸還特意將門口準備拿給傅越時的拖鞋塞進櫃裡。
檢查一圈沒有異常。
才慢吞吞地拉開門。
只見付先河提著一大堆東西站在門口。
手裡竟還抱著一大束亮著小閃燈的大紅玫瑰花,俗得人幾近眼瞎。
付先河見宋韻宸的目光落在自己臂彎的那束花上,突然臉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接著扭過頭大聲道:「看什麼!不是買給你的,我只是路過,順帶拿著!」
宋韻宸:「……」
宋韻宸:「哦,知道了。」
付先河不著痕跡地窺探了一下宋韻宸身後,客廳里似乎沒有人。
他安下心來。
他接著又道:「我聽說你惹上事被開了?」
一提到這事宋韻宸就煩,心想你這傻批東西不請自來也就罷了,說話也難聽得像一坨屎。
他強打著精神強調:「我只是休假。」
「哦。」付先河說,「你要是做不下去了,乾脆來我公司,給我當秘書唄。」
他吊兒郎當地建議:「我給你開最高的薪酬,肯定虧不了你,如何啊?哥哥對你好吧。」
宋韻宸毫不猶豫地婉拒道:「不用了,我還沒失業。」
付先河很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道:「沒關係,我等著你失業的那一天。」
宋韻宸氣得不想說話:「……」
這個逼長這麼大沒被打死可真是世界一大奇蹟!
付先河:「你都不請我進去坐坐?」
宋韻宸頭皮發緊。
他當然不能也不敢請付先河進去,傅越時還在裡面,付先河聽到傅越時三個字就能炸,跟聲控炮仗似的,更不用說看見本尊了,這要是撞上那還了得……
今天他倆恐怕能把自己家都給拆了。
宋韻宸腦內的小警報嗡嗡作響,他按著門,態度堅決:「不,你走吧。」
付先河十分不爽:「喂,你什麼態度?」
他搬出用慣的那套說辭:「宋韻宸,你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大客戶、金主,你別忘了!我看你可憐,好心好意來探望你,你就這麼對你的客戶?以後生意不想做了?」
「我都聽說了,你得罪了那馬上公司要上市的企業家,宋韻宸,不是我說你啊,你這臭脾氣真的得改改,別動不動就給人擺臉色的,我現在是你唯一的後台了,你還不知道對我好一點……」
付先河話音未落,宋韻宸感受到身後巨大的力道,將他猛地往後一拉。
傅越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臥室出來了。
宋韻宸整個人大腦在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句罵人的話——
明明都已經把他藏好了,這不省心的傢伙怎麼還能自己溜出來呢!
傅越時不置一詞,從後方將宋韻宸攬在懷裡,手環於他的腰上。
宋韻宸的睡衣很薄,聊勝於無,傅越時的手摸到那個他本來就敏感的位置,從尾椎泛起一陣麻癢,宋韻宸產生一種好像馬上要被傅越時剝光的錯覺。
宋韻宸本能意識到危險,後頸縮了縮,卻立即感受到那片脆弱的皮膚也被一片溫熱的大掌貼上。
他沒敢回頭,卻覺得傅越時似乎微微低下了頭,氣息靠近。
似乎下一刻,他就會完全貼近,以這麼一個極為親密,充滿占有的姿勢。
就好像在挑釁反駁付先河之前那句關於「後台」的發言——
現在宋韻宸的背後是他傅越時。
宋韻宸閉上眼,都不敢看付先河的表情。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倆人若打起來,他家鐵定要被拆。
完了完了。
宋韻宸心臟狂跳,急中生智,面上裝傻,故意喊了另一個名字:「付越!」
他相當緊張地說:「你……你幹什麼?」
在喊出「付越」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身後來自傅越時的壓迫感變得極強,宋韻宸額心冒汗,感覺都快難以呼吸了。
付先河看清面前的景象,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
他手上亮著閃燈的玫瑰花「啪」地掉在地上,鮮紅的花瓣散落一地。
宋韻宸被那個和傅越時長得一模一樣的付越抱著,與付先河十年前的記憶重疊。
憑什麼,他們還能站在一起……
這太荒謬了。
難不成還有命中注定嗎?
傅越時死都死了,又憑空冒出來個付越。
那他算什麼?
付先河震驚過後,越想越覺得氣憤、不甘上升到頂點,臉色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