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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媽五十出頭的年紀,燙著最流行的羊毛卷,衣服也比一般大媽時髦些,她十分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警察同志,先坐吧,我給你們倒茶。」
顧平安忙攔了人家,「不用了,我們打聽點事就走。」
「是老余頭的事吧,我聽說了,這老東西死了歡迎加入企鵝君羊一五二而七五二把一也算除了禍害,年輕的時候我給他介紹過多少好工作,哪怕是臨時工,干好了都能轉正的,可他就是不正干,老了還改不了這毛病。」
顧平安不想對余大力過多評價,「胡大媽,人已經死了,我們現在想知道他跟他女兒的事,聽說他女兒是為了婚事跟他決裂的?」
「對,那姑娘也是可憐,她爸進去過不止一次,一開始那兩次就是關幾個月就出來了,那姑娘正上學呢,那些孩子們嘴又沒把門的,嫌棄她爸是小偷,經常欺負她。不過她爸對她倒是真得好,寵得很,可他自己不正干,孩子在外邊被人瞧不起。余巧那脾氣只衝著她爸,在外邊跟個鵪鶉一樣,回了家就跟她爸發脾氣。」
胡大媽跟劉大爺一樣,只要給她個話頭兒,自己一個人就是一齣戲,她邊說邊嘆氣,「我當時還勸過她,我說你別急,等再過兩年嫁了人不就跟你爸分開了嗎?要不就考大學,上大學去,誰還知道你爸坐過牢!反正誰也不會跟誰一輩子。不過她學習上不行,沒考上大學,分差得還挺遠,她就想著趕緊跟對象結婚搬出去,可他爸非讓她復讀,見她不肯。又給她說了一個沒結過婚的對象,她也不肯嫁。」
胡大媽嘆氣:「父女倆鬧起來,嚷嚷的滿街都知道,為什麼嚴打的時候先抓的老余頭,就因為他女兒都公開說他是賊頭子,根本不需要證據!不過這丫頭自己找的那個對象不知道為什麼也不要她了,她一氣就跑了。老余頭第二年嚴打的時候就被抓了,這次關了好幾年吧。出來了他就跟別人打聽他女兒有沒有回過家,可街坊鄰居都沒見過余巧。老余頭就自己過日子,倒也沒惹過什麼事,就算是偷也悄悄的,沒被抓過,這怎麼就死了?是不是跟他那個徒弟有關係?你說這當小偷的居然還好意思收徒,這不是找事嗎?」
「余巧自己找的這個是二婚嗎?」顧平安問。
「三婚!要不他爸不肯同意嗎?要是我家閨女我也不同意。」胡大媽說著說著激動起來,「那個姓方的不是個好東西,你說一個高中剛畢業的十八歲大姑娘,要嫁給學校燒鍋爐的。」
「這位方同志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我記得好像叫方同福,當時都三十來歲了,現在奔四十了吧。他第一個老婆是農村的,難產死了,留下個兒子,第二個老婆是外地人,跟他離了。余巧高中就住校了,方同福是燒鍋爐的經常幫她打熱水,還幫她熱飯,余巧說非他不嫁,為這事方同福還被學校辭退了,他拋棄余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丟了工作,覺得余巧拖累他。」
顧平安又問另一個人,「余大力給她介紹的那位又是什麼情況?」
胡大媽表情一言難盡:「唉,那小伙子叫袁旬,要說啊,他自己倒是個好的,就是家裡不是太穩妥。」
顧平安想起劉大爺一開始的描述,「他爸也是小偷嗎?」
「那倒不是!」胡大媽伸脖子過來,到顧平安耳邊小聲說,「他家祖上是挖墳掘墓的,那什麼的時候,他家被抄了,地下室里都是古董。當時他才七八歲吧,他爸媽都被抓了,本來都是死刑的,後來好像他爸把事都擔了,他媽坐了幾年牢出來了。你說這名聲,誰敢嫁?袁旬也就是遇上好時候了,人也聰明,恢復高考第二年就考上師專了,余巧落榜那年他剛畢業,分配到鎮中學去了。」
劉大爺在一邊說:「那我一開始也沒說錯,他家這挖墳掘墓的不也是小偷嗎,余巧那娃就嫌棄她爸又給她找了個賊窩,這才鬧翻了。」
胡大媽無奈道:「這家成分確實不行,不過現在誰還談成分啊?袁旬那孩子是真特別靠譜,長得好,人也聰明,你看看人家現在過得不好嗎?」
她說著說著又壓低聲音:「大家都說袁旬媽還藏著東西呢,前兩年還買了鋪子,說是以前做成衣攢下的錢,可大家心裡都有數,袁旬他媽也就給人家鎖鎖邊縫縫褲腳,做過幾件成衣啊。錢從哪兒來?現在人家那鋪子收乾果野貨賣,賺得可不少。」
「袁旬今年多大了?」
「怎麼也得有三十一二了吧,不過他一直也沒結婚,據說眼光高著呢。」
顧平安覺得這個袁旬的嫌疑很大,小時候父母都被抓,他精神上肯定受到了衝擊,再說他家裡還是的,這讓她想到那些神秘的地圖。
胡大媽又開始感慨袁旬這麼大年紀了不結婚,「一般這麼大年紀了,當媽的肯定都催,是個女的就行。可他媽也是各色,人家就得挑那好的,長相要好,脾氣要好,工作也得好,人家說方方面面都得配得上他家寶貝兒子才行。」
見胡大媽的八卦中再說不出其他線索,顧平安跟小郭才起身告辭。
胡大媽拍手道:「你看看我這張嘴,你們是來問老余頭一家的事,我怎麼扯了這麼多。對了,老余頭到底是怎麼著了?上回我見他,他還說要等著余巧回來呢,怎麼可能自殺?」
「我們也在調查,你們要是有什麼線索可以到派出所反應。」顧平安跟這兩位熱心腸的大爺大媽道過謝,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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