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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欣此時好像很欣喜,眼睛亮亮的,但嘴裡卻說:「我朋友?我沒有朋友啊!」
「昨天你說你前天跟你朋友一起吃過飯,這麼快就忘了?」
「逗你玩的!」衛欣說著坐起身似乎想要下床,「你帶我回審訊室吧,我招,你說得對,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呢。」
顧平安皺眉,她想拖延時間?
「你先告訴我,那位朋友是誰?康永平認識嗎?是你們原來屠宰廠的嗎?」
「不是!我沒有朋友,有人失蹤也跟我沒關係,不過我可以跟你講講我的過往,我跟康永平,哦,不對,跟於富義之間的恩恩怨怨。僅此一次哦,不想聽的話就算了。」
昨天剛自殺過的衛欣似乎重新迸發出生命的活力,精力充沛起來。
顧平安雖然急著找那個失蹤的女孩,也不能真把槍頂在衛欣頭上吧,再說她死都不怕,又怎麼會怕槍呢。
一般人口鼻被捂住會掙扎,哪怕心裡想死也會下意識地奮力掙扎,而她手腳沒被人束縛,只要手輕輕一撫就能呼吸順暢,可她就是要讓自己窒息而死,這樣的人,就算真把槍頂她腦門上,她不想說的也還是不會說。
顧平安讓她躺回病床上,「不用回審訊室,就在這裡說吧。」
她從外邊叫了一位看守病房的同事過來,幫忙做筆錄。
「說吧!」
顧平安以為她只會說對她有利的,哪想到她居然從頭說起了。
衛欣又開始扣指甲,「我一出生就被扔到了福利院門口,身上裹著一件破棉襖,裡邊什麼字都沒有。別的孩子還有襁褓,有的襁褓里還寫著名字,說實在無力撫養。可我什麼都沒有,就是光溜溜的我跟一件破棉襖。」
顧平安想安慰她,可看她眼神似乎陷入回憶里了,也就沒吭聲。
只聽衛欣接著道:「那家福利院是建國前蓋起來的,原來是個孤兒院,可我總覺得那裡邊鬼氣森森。也許是我不夠討喜吧,來領養的人總也不選我,我努力讓自己討好地笑,還衝著鏡子學,可越學越沒人選我。後來我大了,也不抱希望了,再說被領養的也不一定就過得好。有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女孩,她叫小蝶。被一對夫妻抱去後改名叫引弟,可一年後她引來了妹妹。」
衛欣嘴角露出嘲諷的笑:「那對夫妻就把引弟的名字給了剛出生的妹妹,把她送回福利院了。照顧我們的嬸嬸氣地在門口大罵他們不要臉,那一家子還振振有詞,說小蝶只會引妹!是個賠錢貨。」
她嘆口氣:「我猜我肯定也是因為是女孩才被扔掉的吧,他們都沒來得及給我取名字,也來不及給我包被子,反正不要了,找了一件不要的舊棉襖一起扔了就算了。」
顧平安很同情她,但更擔心那個失蹤的女孩,半是安慰半是催促地說:「也不一定啊,也許你爸媽真養不了你,或者年紀還小偷吃了禁果,你能在福利院長大,還有心疼你的嬸嬸在,過得應該也算安穩吧。要是沒有尤院長,你也許走不到這一步。」
「嬸嬸雖然好,但她是大家的嬸嬸,也不會多管我。至於老尤嘛,以前我覺得他非常非常好,反而他家裡人很壞,總是把我們當賊看。可我十三歲那年,他突然把我叫去他辦公室里。」
衛欣說得很輕鬆,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甚至跟顧平安說:「這段就不用說了吧,你應該能猜到他做了什麼!」
「那本畫冊是你畫的嗎?」顧平安問。
提到畫冊,衛欣臉上這才露出些許羞赧,但她很痛快地承認了,「對,是我畫的,他就是對我做了那些事,福利院當時有個會畫畫的老爺爺,我管他要了紙,一張張畫下來壓在床底下。」
「這位老爺爺沒看到你的畫?」
「沒有,他只顧著畫自己的,什麼都畫,像瘋子一樣。老尤也沒發現我在畫這些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每次叫我去都會給我些吃的,慢慢的我習慣了,跟他關係還不錯。」
顧平安嘆息一聲:「這不是你的錯,沒人教過你遇到這事該怎麼做,沒人給過你正確的引導,他是院長,福利院屬他最大,你害怕也正常。而且我猜他一定說過一些恐嚇的話,讓你不敢跟別人說。」
衛欣詫異地看她一眼,「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我還以為這些事說出來,你們都會嘲諷我。」
「怎麼會呢!你沒錯!只是不懂得反抗。」顧平安語氣更堅定了些。
衛欣笑笑,不用她問,就接著說下去:「我以為會一直這樣,可十五歲時,他突然把老李介紹給我。」
「李文斌的父親,屠宰廠的老李?」
「沒錯,就是他,老李給我帶了紅燒肉,我雖然不太高興,但把肉吃了。後來老李經常來,老尤卻不再跟我干那事了。」
顧平安一聽就明白了,尤院長是戀|童|癖,當衛欣有了女性特徵,他就對她失去了興趣,而李文斌父親就是個性取向正常的老色鬼,不知道怎麼搭上了尤院長。
「尤院長有沒有對別的女孩下手?」
「我不知道啊,他做事一向很隱蔽,不會留把柄,也不會讓人發現,反正他是院長,想找理由多得是。」
「李文斌父親,也就是你前公公一直來找你嗎?尤院長收沒收過他的錢?」
「沒有吧,後來我才知道老尤被老李勒索了。不過老李對我真得很好,經常給我帶吃的,還給我帶過紅燒排骨,還有各種肉丸子,甚至帶我去逛過公園,在公園還給我買了一瓶汽水一個發卡,那是我第一次喝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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