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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江柳教她說的,於盼弟也覺得挺好,她這麼說她爹媽不知道多滿意呢。
江月沉默了一下,馬上又笑著說:「這倒是,秋收這麼辛苦,你家就你弟弟一個男娃,可是頂樑柱呢。」
她其實是聽說蔡文麗和於盼弟各自都回了趟娘家,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這陣地里忙,大隊長一般是不會同意請假的,但是他們家是男人下工後留下來幫著把工時補上了的,這麼一來大隊長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男勞力補女勞力的工時,大隊是賺了的,大隊長自然沒有意見。但是相對來說,她二叔家就吃虧了,依著她二嬸項春蘭的脾氣,正常是不會同意兒子這麼幹的。
所以就很奇怪。
而且,於盼弟這個藉口,但凡是有腦子的人聽了都不會相信,你怕你弟弟累著,可問題是你回家也沒用啊,又不是說能在娘家待著幫忙上工。
何況還有個蔡文麗呢。
江月一句話都不信,還想再旁敲側擊一下,就聽於盼弟說:「小月,那你拔菜去吧,我也先回了哈。」說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看著於盼弟走遠,江月忍不住皺了皺眉。
倒也不是說她就認定於盼弟妯娌倆突然回娘家有什麼貓膩,而是她最近真的是各方面都不順利。
江絮的厭惡值蹭蹭地往下掉,掉得她都有些心驚膽戰了,然後江月就發現自己的運氣真是越來越不好。
就說以前她經常能在山上弄點好東西打打牙祭,有時候甚至還能碰到些值錢的,可最近她但凡上山沒有一次不是空手而歸,甚至有一次還摔進了山溝里。
再來就是她縣城的娃娃親。
那戶人家也縣機械廠的工人家庭,那戶人家的男主人當年跟她爹是一個車間的好兄弟,她爹媽過世以後,也經常照拂她的。
那家的老太太也很中意她,一早就說過哪怕她爹媽不在了,他們家也是認這門親事的。當然,那家的兒子,她處得也挺好,對方對她也是滿意的。
但是就在前不久,他家的老太太突然就生病了,沒幾天人就沒了。
那以後她再上他們家,他們家的態度完全就變了。
話里話外的,竟然開始說都是小孩子家家的時候開的玩笑,這種婚約當不得真的。何況現在都是講自由戀愛,娃娃親什麼的都是封建糟粕。
沒明說要悔婚,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江月通過其他人偷偷打聽了,那家是相中了他們廠里車間主任家的閨女,也就是老太太剛過世,不好安排相看,所以想先把她這邊解決了。
江月當然咬死了沒同意,還故意在他們家哭著說要找廠里的其他叔叔伯伯給她這個孤女做主討公道,那家人忌憚著名聲也不好硬來,一時間雙方倒是僵持了下來。
但江月也知道,對方既然打了攀高枝的主意,自己是別想再嫁進他們家了。
她那麼鬧,無非也是想著,好歹得讓他們家付出一些代價。
其實江月上輩子生在官宦之家,雖說是個庶女,但來往的好歹也都是官宦子弟,所以別看現在的人都說當工人好,其實江月內心是不怎麼瞧得上的。
說好聽點是工人老大哥,實際也就是幹活的,江月其實覺得,自己更理想的是嫁個幹部。
嫁個當官的,她上輩子的積累的那些經驗才更有發揮的餘地。
但偏偏她的生活環境,根本接觸不到什麼幹部,那麼相對於地里刨食的農民,工人家庭肯定是更好了。
她這樣的「天選之女」,選擇工人家庭也是無可奈何的權衡之計,哪知道這家人不識好歹,竟然還要悔婚。
江月非常氣悶,氣悶之餘又很埋怨江絮。
也不知道江絮最近是怎麼回事,竟然還帶著小孩子去撿雞蛋,搞得最近村里不少人都說她就是脾氣壞,其實人還是挺好的。
她就是覺得最近江絮不對勁,又碰不上江絮,才想著試探一下於盼弟,哪知道於盼弟這個蠢貨,居然在她面前睜眼說瞎話。
江月又想起前兩天抱怨大隊不能請假的那幾個知青,別看都是人高馬大的男青年,沒想到一個個的竟然那麼慫,她都幫他們找好靶子了,他們也不知道去大隊部鬧一鬧。
所以說,她最近真的是一點都不順,方方面面都不順。
江月一邊琢磨著怎麼才能刷一刷江絮的厭惡值,一邊去自留地拔了菜。回家路上路過知青點,她看一眼知青點的大門,心裡暗暗罵了聲:一幫慫貨!
「江月同志!」金宏遠出門上廁所,正好看到江月,馬上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麼多天過去,金宏遠自然已經知道江月的名字,甚至還知道了她的身世。
小小年紀就父母雙亡,跟著刻薄摳門兒的祖母過日子,雖然日子艱難,卻依然保持著高尚的人格,溫柔地對待他人,用善意和美好擁抱生活。
金宏遠覺得,這是他見過的最美好的女子。
看到金宏遠,江月馬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你好。」她略微遲疑了下,露出疑惑的表情:「同志你認得我?」
金宏遠臉微微紅了一下,解釋說:「你可能不記得,那天在路上是你告訴我們村里請假,嗯,就是那些東西大隊沒那麼死板的事,後面我也聽村里其他人說過一些你的事情。」
江月笑著點頭:「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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