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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怕自家太子妃跟夫人一樣,打著為二小姐好的名義,做出一些引二小姐不喜的舉動。
因為每每那樣,她們之間的爭吵,就必是少不了了的。
面對沐春的詢問,江玥沒有回答,只皺眉道,「這是命令,讓你去你就去,少打聽這麼多。」
長頓了一會兒,江玥又冷聲道,「日後別叫二小姐了……」
聞言,沐春雖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住了口,沒再多說。
她是江玥的貼身侍女,伺候時間長,可以仗著自己是「老人」偶爾與對方打打趣,但卻決不能在江玥情緒不好的時候違背命令。
於是,目送太子妃和太子走遠後,她就匆匆讓人準備出宮的馬車去了。
至於不能叫二小姐?
那還不簡單?跟著大傢伙兒一起叫王妃就是。
本來二小姐就是尊親王的王妃。
……
保和殿。
素來嚴肅的皇帝,看了眼環坐在四周的兒子兒媳,樂呵呵地道,「都不必拘謹,家宴而已。」
說著,皇帝側過頭,主動關心皇后,「聽聞皇后最近睡得不太安穩,這是朕特地讓人給你準備的安神湯。」
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被下人放到皇后面前。
皇后眼眸閃了閃,笑著端起,「謝過皇上。」
安神湯剛抿了兩口,耳邊就又響起了皇帝的聲音:
「朕聽說,最近文家人似乎來得挺勤快。」
一時間,飯桌上安靜了下來。
就連一直打量江畔神情的江玥也注意到了皇上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
近幾日,文家確實有位姨母經常出入坤寧殿。
不過太子說文家只有皇后是嫡出,文侯爺是庶兄,那位姨母也是庶出。
她要是想去見人,就過去見見,不想見就別見,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讓她不用放在心上。
因此,江玥只在那位姨母頭一回進宮的時候去打了個照面,後面那幾次進宮,她就沒再去了。
聽著皇上的語氣,好像不是很歡迎文家那位姨母?
難道是怕能姨母是來打聽宮裡頭不該打聽的事情?
江玥愣愣地抬頭,瞧著皇后臉色有些蒼白,她急忙接過話道,「姨母是來了幾回,不過母后並沒有和姨母提及不該說的事。」
她這話一出,一旁的皇后跟江畔都傻眼了。
就連目光一直低垂著的齊重衍也不由得抬頭看了江玥一眼。
太子放在腿上的手指不禁微微攥緊。
他抿了抿嘴,道,「太子妃的意思是,姨母進宮和母妃聊天時,她也在旁邊聽了一會兒,都是些家常瑣事。」
皇帝眯起眼睛,銳利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
隨後,他故意忽略掉太子的話,略帶戲謔地問江玥,「在太子妃眼裡,何為該說,何為不該說?」
江玥再傻明白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讓皇帝針對了。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不怒自威的皇帝,她吶吶地道,「就如兒臣方才所言,那便是不該說的……」
皇帝面無表情的打量著江玥。
左側的江畔半舉著筷子。
那筷子上夾著一塊肉。
她想吃,但是又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她無語地瞟了一眼齊重衍,只覺得自己的嘴巴現在怪難受的。
收到信號的齊重衍,重重放下筷子。
「父皇不是說今日是家宴,不必拘謹嗎?」
他皺著眉,冷著臉,那模樣仿佛跟皇帝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
江畔眨了眨眼睛。
她一會兒看看齊重衍,一會兒又看看皇帝皇后他們的表情。
就在她以為皇帝會生氣的時候,對方忽的唇角一挑,胸腔漫出幾聲笑,「朕不過是多問幾句,哪裡就讓你們拘謹了呢?」
說著,他抬眉,望向江玥,睨著她的反應問道,「太子妃覺得拘謹嗎?」
江玥驚訝於皇帝的變臉,她木訥地搖了搖頭,有些沒反應過來。
直到桌子下冰涼的手被太子握住,她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
就這樣,皇帝的試探終止,幾人味同嚼蠟地吃著,直到宮宴結束,皇帝皇后擺駕離席。
……
回王府的路上。
江畔神色懶散的靠著馬車上椅背,「你說,剛剛皇帝那話是什麼意思?」
「文家偷偷和燐國有了聯繫,王妃覺得文侯爺想幹什麼?」
江畔愣了愣,「自然是謀好處,沒有好處的事情,誰會願意干?」
齊重衍輕蔑地笑了笑,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文侯爺是男子,不能隨意進出後宮,他讓皇后的庶妹進宮,自然是想向皇后傳達這個好處。」
「這也太可疑了……」江畔皺了皺眉,「文侯爺未免太心急了些。」
「也不算可疑。」齊重衍抿了抿唇角,道,「太子姨母進宮是打著讓皇后替她那兩位未出閣女兒尋親事來的,後宮的事情,父皇一般不會過問,皇后私底下肯定也跟父皇說過的。」
「那皇上為什麼還要問?而且還是在飯桌上?」
江畔疑惑地望著齊重衍,「皇上不相信皇后?他在試探皇后?」
「不,父皇其實是相信皇后的,但皇后對於文家的事什麼都不說,父皇需要一個時機去逼皇后主動坦白,站隊。」
齊重衍看了一眼她,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