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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玥猜想的一樣,凌元子確實一眼就看出了她沒有傷過手。
在場的都是人精,聯合素月的話,太子的態度,再結合凌元子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裡面有什麼秘密。
沁安公主關心則亂,暫時還沒意識這些,她連忙開口詢問,「如何?真的不能完全治癒了嗎?」
太子也一本正經地問,「可是需要什麼珍貴藥材才能醫治?凌老先生但說無妨。」
凌元子收回手,一臉無奈。
江畔笑眯眯地道,「沒傷過的手,自然是很難痊癒的,府醫不必為難。」
有了王妃的話,凌元子也直說了,「恕老朽直言,太子妃的手腕並沒有傷過的痕跡。」
江玥抿緊唇,片刻,她也收起手腕笑道,「本宮傷在三年前,這會兒看不出來也不打緊。」
素月也被這一幕搞糊塗了,但聽太子妃這樣說,她也怕壞事,連忙附和道,「太子妃是三年前那個雨夜傷的,肯定是郎中醫術不精,這才沒看出來。」
凌老先生也是個有脾氣的,自打他五十歲時拜了溫越人為師學習,身邊人就很少有輕視他,質疑他的人。
這會兒兩個人反駁他的話,他擺下臉,直接拂手而去。
離開前,還不忘留下一句:
「太子妃的手腕沒有傷過,各位不信大可去請別人來看。」
這一切都在江畔的預料之中,也都在按照她吩咐夏蓉說的那般發展。
文滄世子對府醫似乎很看重,見人生氣了,趕忙讓人去安撫。
然後轉身朝太子作揖,「太子太子妃莫怪,凌老先生醫術精湛,又是溫越人唯一的徒弟,脾氣難免會大些。」
「不怪不怪。」江畔沒規矩地接過話,擺手道,「有點本事的人都是這樣的,何況他老人家又沒有說錯。」
太子似乎並不是很意外這個結果。
但他也沒有質問他的太子妃,反而一身輕鬆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徒留太子妃一人怔忪著望著府醫離開的方向。
江玥的確愣住了,她沒有讓人設計這些環節,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脫離她的掌控,她也沒有想到文國公府的府醫居然敢公然得罪她。
但更加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耳邊那些人的聲音:
「太子妃為什麼要說謊啊?莫非虛實畫師真的是她妹妹?那些畫都是她偷拿她妹妹的?」
「都說丞相府疼愛嫡次女,可我瞧著這王妃的陪嫁丫鬟都向著太子妃,丞相府又有幾個人向著王妃?莫非是太子妃一朝得勢,丞相府的下人都見風使舵不成?」
「今天這齣戲唱的,可真讓人……」
「還丞相府嫡女,這小家子氣,還不如爹爹府上的姨娘。」
……
後面太多難聽的話,江玥已經聽不下去了。
她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像個迷路的孩子。
她是太子妃!是這南朝最尊貴的女人之一,她們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玥兒……」
齊重衍不受控制地喚了她一聲,聲音很小,小到只有旁邊的江畔可以聽到。
這一聲玥兒聽得江畔一肚子氣。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出手」,齊重衍忽然伸出手,貼耳對她說,「快掐本王!她看著好可憐,本王看著好心疼,本王快要堅持不住了。」
江畔:「………」
江畔伸出去的手長頓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她張口輕咬住他的耳垂,然後鬆開,曖昧地道,「我對你這種這種長手長腳還可愛的老婆真的是沒有一點抵抗力,這次我不打你,回去洗乾淨了在床上等我,聽到沒有?」
「你…不知羞恥!」齊重衍低罵一聲推開她,胸膛隨著急促呼吸而深刻地起伏,隔著衣服江畔都能想像到那胸肌曲線會有多麼的激烈和漂亮。
江玥將他們曖昧的畫面看在眼裡,這一刻她覺得更加崩潰了。
……
宴會還在以一種奇怪的氣氛進行著。
看著江玥失魂落魄的樣子,沁安沒了以前的心疼,憐惜。
她是皇宮最受寵的公主,雖沒有經歷過太多宮計,但是也不是什麼白紙。
江玥手腕沒有傷過,她來時又遇到素月,半推半就被對方拉著一頓吐槽江畔的不好。
如若她把江玥看得比自己重,那她必然是這次宴會上為江玥衝鋒陷陣的出頭鳥。
這件事,細細一琢磨就能明白。
自覺被坑進去的沁安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來,大聲道,
「太子妃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沁安可是連著數日都在為太子妃說話。」
說著,沁安又看向江畔,「皇嫂,沁安與文滄世子皆是虛實畫師的擁護者、崇拜者,事到如今,您能不能給沁安一個明白話!」
聽到自己的名字,文滄世子是一點都不扭捏,「不瞞諸位,近日京城關於虛實畫師的言論很多,鄙人此次舉辦墨宴,就是想一睹太子妃…噢,不對,是虛實畫師的風采。」
「這還不容易?」江畔起身,一字一句地道,「各位聽好了,今日本王妃只說這一次。」
眾人豎起耳朵。
就在他們以為江畔又要來那一堆廢話時,江畔倏然變了個臉,渾身泛著戾氣。
「虛實畫師是江畔,不是江玥!再讓本王妃聽到有人質疑這事兒……」
江畔表情鬆了松,她看了眼四周,隨後便隨手抽出擎彥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