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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饒有興趣的勾起唇角,對面前的女孩笑道:「他可是我的獵物,你想為他贖身?」
趙恪是那种放在人群里能夠一眼就看見的人,雖在皇都的名聲並不算多好,但這仍然不妨礙他成為眾多皇都懷春少女們心中最心慕的如意郎君,可寧歸就像根本沒有看見他一樣,反而對那個低賤的小倌更為關注。
她轉過頭去問旁邊的老鴇:「需要多少錢?」
「這……」
老鴇為難的開口,眼睛卻看向趙恪,這位小姐雖然看上去便像是高貴人家的姑娘,但是……小王爺可是皇親國戚,怎敢得罪?
寧歸見她不說話,便直截了當的開口。
「十萬兩。」
「十……十萬兩!」
老鴇重複著這個數字,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可一見著小王爺嘴邊的那抹笑,卻又勉強把那種衝動咽回去了,錢是好東西,可惜也要有命來花啊,況且,這家皇都最大的煙火之地真正的主人又不是她。
而龍床已經在尖叫了。
「宿主你瘋了!十萬兩!我們今天出來你只帶了一點金子好不好,難道你想讓太玄國的人都知道新皇剛上任就去逛青樓嗎?」
寧歸沒有理他,仍是淡漠疏離的表情,自動把他的聲音屏蔽。
龍床簡直要瘋,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他家宿主氣得死機,但還好,在趙恪勾起的唇角下,老鴇終於忍痛拒絕了她的話。
「小姐,
真是抱歉,我們……我們卿永可是伶仃閣的頭牌,不……不贖身。」
天知道老鴇的心裡其實在滴血。
十萬兩,十個卿永公子都能贖出來了好嗎?
卿永公子眼中的光隨著老鴇的話慢慢弱了下去,卻深深的看著寧歸,手指抓緊了古琴。
他早該知道會這樣的,但……從來沒有人想過為他贖身,即便有,也不願意為他花費這麼多錢,那些真正的達官貴人眼裡,他只是一個玩物罷了。
誰會對一個玩物上心呢?即便這個玩物再美麗,再精緻,也只是一件玩物罷了。
她對他已是厚待。
寧歸眉頭微皺,在龍床心驚膽戰的目光中剛想再次開口,卻被趙恪搶先了。
「這個小倌不過是個低賤的妓子,有什麼好,姑娘若是感興趣,本王可代你贖下他,只需姑娘與本王飲茶一杯便可,如何?」
他眼角染上幾分邪肆,湊近了寧歸一些,頗有些想一親芳澤之感,寧歸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
卿永公子一直垂著眼眸,聽著小王爺對她帶著幾分調戲的話,他緊緊的抓著琴,心中有什麼情緒一掠而過,突然抱著琴對他們行了一禮。
「卿永不過卑賤之身,多謝小王爺和小姐的厚愛,但我自甘留在伶仃閣,便無需小姐和小王爺為我贖身了,若是喜愛,便聽卿永為小姐和小王爺唱一曲吧。」
「哦?」
趙恪發出一個上揚的單音,滿是不屑。
「哼,自甘墮落的東西。」
他繼續看著寧歸,目光中含情脈脈。
「既是如此,不知本王可否得知小姐姓名,日後若有緣再見,也不至於讓本王連名字也不知道。」
寧歸卻根本就不看他,只是一直越過他注視著他身後的卿永公子。
良久,她垂下眼眸,走到他身邊。
「不喜歡為什麼要強迫自己?」
神色淡漠卻溫柔的女孩從袖袋裡拿出來一個錦木盒,她將錦木盒遞給他。
「你明明不喜歡唱歌。」
卿永公子有些愣住,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和他說,不喜歡就不要唱了,從前的那些人都只是讓他唱著纏綿悱惻的歌,卻從類沒有人問過他喜不喜歡,煙花之地的小倌沒有喜不喜歡,只有能不能夠。
他遲疑一瞬,還是將手上抱著的古琴放在一旁,接過她手中的錦木盒。
寧歸臉上並沒有笑意,卻是很認真的看著他。
「這個送給你,若是日後有什麼困難之處,便在閣外的屋檐上懸掛一件紅綢,我會來見你。」
卿永公子心中突然湧出莫名的感覺,難以言說,可他甚至沒有勇氣再去看她一眼,因為他們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的卑賤只會玷污,他的身份是永遠洗不去的污點。
他沉默了幾息,心中複雜卻越來越洶湧,並沒有平息下去,但看著寧歸眼中的認真,他緩緩打開了手中的錦木盒
。
盒子並不大,看上去也並不華貴,卿永公子的禮物盒中有許多比這個更好看的,但他仍是很小心翼翼的,第一次如此重視一個客人所送的禮物。
小小的錦木盒被打開,一抹藍色流露出來。
與他們所有人所想的都不一樣,不是金銀財寶,也不是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兒,那是一種卿永公子從未見過的美麗之色,仿佛天空之藍,又如深海之冰,純粹到極致的藍色。
寧歸目光掃過那抹藍色,依舊是神色淡淡,仿佛送出去的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飾品,而非一顆舉世罕見,價值連城的寶石。
她緩緩的說著。
「這顆寶石名為星海之淚,天空的遼闊,深海的純粹,盡在其中,世間只此一顆。」
卿永公子完全愣在那裡,手中不自覺的抓緊,心如擂鼓。
「我覺得它和你很像,所以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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