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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找到+1]
大多數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紛紛去搜索了一番《七月半》里的葬禮習俗, 可是網絡上找到的各地習俗有很多,但也確實沒有人搜到過和這個副本里表現出來一模一樣的習俗過, 不是這裡對不上就是那裡差了太多。
[有沒有可能是00隻是在騙人]
[0寶這麼聰明不可能就這樣把自己的現實信息說出來吧]
[肯定是他分析出了什麼又不想說唄]
[哄其他玩家的說辭罷了]
實在是沒搜出什麼東西, 大部分觀眾就覺得什麼家鄉習俗, 這肯定都是祝靈瞎說的。
尤宿說:「你覺得祝靈說的是真是假?」
他倒是不覺得祝靈在說謊,只是真話只說了一半而已。
尤宿把自己的想法給諸星文這麼一說,諸星文也表示認同。
「我也不覺得他在說謊。」
一番接觸下來,諸星文比尤宿還要喜歡祝靈這個新人。
諸星文又說:「不過我有另一個猜測。」
「祝靈真的知道這個副本里的民俗傳說, 但不是因為什麼家鄉習俗。」
「你是說他從其他渠道了解到了這些習俗, 但傻子才會。」
……
一場法事做下來十分磨人。
祝靈和李兆跟著道士先生一起又跪又拜, 祝靈的體力不行,法事的後半程又全在跪著,薄薄的一層跪墊根本就不起作用, 十幾分鐘的時間跪得祝靈是膝蓋也疼腰也酸。
耳邊的刺耳噪音先不說,光是屋裡燒各種東西的產生的菸灰也讓祝靈呼吸難受, 眼睛也不舒服。
不過祝靈就算是忍著這些難受,他也還是沒有忽略道士先生嘴裡說出來的詞——特別是這會法事即將結束的時候。
只能說還好道士先生說話含糊不清,每個字詞的聲調也很奇怪,祝靈不得不拿出百分百的專注去努力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內容,祝靈身上的難受都因為這股專注勁被忽略了。
至於祝靈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道士先生說了什麼內容,是因為他知道一場法事持續半個小時,除了誦讀各種有關經文外,這種法事還十分講究要如何把這些經文準確地傳達給逝者及其祖輩,做法事期間主家是會把家譜拿給道士先生使用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在每一次法事的最後,道士先生都會拿著主家的家譜,將所有未亡的後輩的名字以及和逝者的關係全部都誦讀一遍。
無論是於惜雪還是郁正清給祝靈的書里都重點提及過這個內容。
果不其然,道士先生跪在地上,讀完了最後一句經文後,旁邊的同伴就遞給他一本厚厚的、由牛皮紙包著的一本泛黃書籍。
道士先生翻開家譜,從鎮長的大兒子開始讀了起來。
「……於惜年享年57,是以孝子大兒子於哉文攜其妻劉氏,四兒子於哉全攜其妻楊氏其女於兩霜,孝孫於兩皓攜其妹於兩雪,向其列祖列宗奉上此言,望祖輩在天之靈生活美滿,幸福享樂。」
這本家譜很厚,道士先生卻每念完一家的名字就開始翻頁,連翻好幾頁後才繼續說其他的後輩名字。
祝靈都以為他要聽好久的名字了,誰知道士先生在翻越間,簡單幾句話就說完了鎮長於惜年家的所有後輩。
隨著道士先生說完於家的名字,這場法事也宣告結束。
祝靈起身時忽然反應過來——只有未亡的後輩才能被道士先生說出名字來。
其他已經去世的小輩既不可先入祖墳,享受香火祭拜,也不能在這樣的法事中向後亡的長輩說名「盡孝」。
祝靈反應過來後,他還沒站穩的身子一下就朝前倒了下去,旁邊的人見了立馬就去扶他。
祝靈下意識向前伸手,「一不小心」就抓到了道士先生才放到一旁的家譜。
剛合上的家譜就這樣被祝靈打翻在地,攤開的一頁上恰好是中間的頁數,書上第一行就用毛筆寫著「於官固」三個字,於官固的後面緊跟著他的妻子和子女的名字。
於官固有三子女,於惜年和於惜雪都是他的孩子。
祝靈摔倒後眼疾手快地拿過家譜,他趕忙站起來,嘴上不停地道著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把家譜重新遞給道士先生,卻在家譜合上之前狀似無意地翻動了幾頁。
家譜的後一頁上就寫著於惜年的名字,這應該只是於惜年這一支血脈的家譜。
這一頁的內容上清楚地記載了於惜年的所有子女,於惜年一共有四男一女五個孩子。
看到這些信息就足夠了。
道士先生接過祝靈遞過來的於家家譜,他皺著眉頭瞪了一眼祝靈手腕上的木串,再抬眼看向祝靈時,道士先生的眼神裡帶著一股不滿的陰邪。
他嫌棄祝靈多此一舉惹出麻煩,卻還是沒說什麼,只冷冷地一甩手,讓祝靈趕緊出去。
祝靈離開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雙眼睛被小屋內的菸灰熏了太久,他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似乎看到四周牆壁上掛著的這些畫像中的小人全都動了起來。
小人在地獄裡接受著各種各樣的酷刑,一旁的小鬼們揮舞著手上的鞭子,不斷抽向嚎哭的小人催促著讓他們繼續受罰。
祝靈再一眨眼,這些畫像又全都不動了。
他走出小屋子後才感受到夏天的熱意,和刺耳的法事樂器相比,就連殯儀館內的嘈雜人聲聽起來也格外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