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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他去過田裡之後, 李映池就發現,家裡需要做的農活似乎變少了許多。
因為白允川再也沒叫過他幫忙。
他沒覺得有哪不對勁的,把這全部歸功於自己那天幫得實在太多了, 也樂得白允川不叫他,能待在家裡不用去曬太陽, 他自然不會去自找苦吃。
李家本就沒有幾畝地,後來白允川正常上工幹了幾天, 很快就將剩下幾畝田裡的稻子割得差不多了。
天氣還不錯的日子, 白允川幾乎一整天都會在村上的曬坪上度過。
被央求著, 所以李映池這幾天有去給男人送過飯,知道他在忙什麼。
收割了稻子之後,就得趁著雨季之前把稻子給曬了。
要是稻子沒被暴曬過,之後的雨季儲存不當,那些稻子可能都會生霉, 整半年的辛苦全都會因為那一場雨而白費。
所以最近白允川都在忙著用谷桶拍落稻粒,將那些稻粒收集起來,準備晾曬。
好在這已經算是上半年農活的收尾活動了,晾曬不需要多加看管, 只需要鋪在院子裡讓太陽充分照射就好。
白允川很快就閒了下來,只不過他依舊很少待在家裡, 李映池甚至只有在晚上才能見到男人。
聽說是跟著村上的青年一起去山上打獵了, 總是會很晚才回家,第二天又會跟著村民們一起去鎮上, 把多出來的獵物賣掉。
像是很著急要賺錢似的,一刻也停不下來。
家裡有人努力賺錢給自己花這是好事, 但不知為何,李映池感覺最近的白允川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具體是哪不一樣了, 他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白允川最近總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眼神。
行為舉止也變得格外讓人覺得有壓迫感,比起以前,現在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王爺。
就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要不是劇情線上說白允川這段時間還沒有原來的記憶,李映池都有些懷疑白允川的記憶是不是已經恢復了。
但其實也不太像恢復記憶的樣子,因為白允川現在變得格外黏人。
自從那天晚上李映池心軟,讓人爬上了自己的床後,此後的每晚白允川都借著同樣的理由,要和李映池睡一起。
說自己不睡床第二天就沒辦法好好幹活,就會沒飯吃。
可床本來就小,男人還非要擠在一處,李映池就以為他是想要霸占自己的床。
所以有次在男人把李映池惹得氣急了後,李映池直接氣沖沖地說把床讓給他,自己去打地鋪。
當晚白允川沒能上床,李映池以為他消停了,可結果第二天白允川就去鎮上買了個大床回來。
很大,大到小小的臥室里都塞滿了,完全沒辦法供人再打一個地鋪的程度。
李映池從外面回家看見這一幕,完全沒了脾氣,至於每天早上都會在白允川懷裡醒來這件事,他已經無力計較了。
因為白允川現在只要待在家裡,就恨不得要和他貼在一起才開心。
李映池偷摸問過系統,男主為什麼會這樣,但系統當時沉默了一會,只含糊地敷衍了過去。
「大概是中毒失憶後的副作用吧。」
也是,李映池認可了系統的回答。
如果白允川恢復了記憶,肯定會第一時間離開田平村,或者直接叫他的手下把自己抓起來送到大牢里。
想到自己騙人被發現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李映池猛地一個激靈,大白天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系統忙安慰他:「宿主別擔心,那是很久之後的事了,到時候您早就完成任務離開了。」
低矮的院門被推開,白允川剛從鎮上回來,單肩背著個竹簍走進門,便看見自己養的小孩正坐在井邊發呆。
他眉頭微皺,動作略顯急促地走至李映池身邊,單手將人抱了起來。
「晚上坐井邊,不知道轉冷了?感冒了可是要吃藥的,到時候你別鬧著說難受。」
「唔。」渾身上下忽然只剩身下一個手臂的著力點,這讓李映池有些不適應晃了下。
來不及反應,他反射性地環住男人的脖子,即使並沒做錯什麼,也只會一個勁地乖乖道歉,「我沒注意看……」
夏日貪涼,李映池在家從來都是能穿短褲就穿短褲。
順帶一提,他的短褲都是他自己做的,雖然是第一次嘗試這樣做,但李映池捫心自問,他覺得自己做得確實還挺好看的。
唯一的遺憾是,白允川總說他這一身太醜,勒令自己不能穿著這條褲子出門。
不過好在李映池也並不喜歡出門,便權當白允川沒說過這話。
他做的褲子就是最好看的褲子!
從遠處看去,身材纖弱的少年被男人單手抱起。
二人只是這樣正常的靠在一起,視覺差距便有些過於有衝擊力,路過的螢火蟲閃了閃,帶著點點螢光藏匿在了草叢之中。
木門被掩上,空氣中餘留下未散的淡香,井裡水光微漾,初升的月兒正欲語還休地露出半個角,令夜都變得柔和起來。
煙囪里,灰白的煙裊裊升起,代表著這裡的住戶正在生火,耐心烹飪著今夜的晚餐。
生活單調而幸福,就如同村裡的所有人家一般。
白允川擁有了一個溫馨的小家,一個可愛的枕邊人,而他,則是這裡的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