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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手帕華銜青不在乎,那麼換成一件衣服呢?李映池決定借一件華銜青會讓他還回來的衣服。
至於要不要換褻衣,李映池從來就沒想過,他只是想借一件外衣擋擋風就好。
所以在華銜青問出那些話時,他大腦直接宕機了幾秒。
「嗯?」
青年一言不發,華銜青靠著衣櫃的門看向他,忽然聞到了一種不同於房間內薰香的味道。
淺淡的,混合著微澀的茶香,像是從青年白皙膚肉之間透出來的,隔著幾件秋季的衣衫,順著暖融氣流上升的皂角香氣。
華銜青第一次知道,那種被他幼時嫌棄過的劣質皂角,在人的身上也能有這樣好聞的味道。
但還是過於奇怪,這甚至讓他產生了一些疑惑。
這到底是皂角的味道,還是來這之前,青年的身上熏過了什麼香。
對香氣很是挑剔的男人眉頭一挑。
發出了商人的感嘆。
這香挺不錯的。
如果能製作出來販賣,估計會受不少人的追捧,他願意自掏腰包買上一批貨,就是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告訴自己了。
薄唇微啟,華銜青剛想開口問他,就見青年抬起了頭。
「穿的。」
李映池小臉滾燙,聲音細弱,「但是我現在不用換,借公子的一件外衣就可以了。」
華銜青也不知道是聽沒聽清,沉默了兩秒後,他不顧身上那一點微弱的阻力,把被重新塞進柜子里的褻衣又扯了出來。
「是嫌我穿過?」
李映池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扯出那一件長衣,華銜青面色平靜,「這件我沒穿過。你只是上衣髒了,換個上衣就好,褻褲……」
他看著重新站好的青年,視線在那細如柳枝的腰間打量了一秒,淡淡道:「你應該也穿不上,沒髒就不用換了。」
一般來說,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引誘對方,李映池就該直接答應了。
借用貼身的衣物,聽上去都會覺得曖昧,是一件極好拉近二人關係的物件。
但李映池做了兩秒心理準備,比之前稍微大聲了點說話,只是道:「多謝大公子,但、但我只想借一件外袍就好。」
話說出口,他整個人已經紅透了,從髮絲間冒出的耳尖到衣領處漸隱的鎖骨處,皆是一片粉紅。
就好像這樣一直重複自己的請求,已經耗費掉了他的所有勇氣。
偏偏這個時候華銜青猶覺不夠地補上了一句,「濕著衣服回去不會覺得冷嗎?」
「如果因為吹著風回去生病了的話,那之後的補課你就不用來了。」
「我會去和私塾溝通,讓褚文清換一位補課的先生。」
-
還是換上了華銜青的衣服。
柔軟的絲質褻衣帶著屬於華銜青房間內的味道,因為不合身,在走動時還會隨著步伐摩擦著脖頸。
明明是比自己之前的衣服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料子,李映池卻總覺得那褻衣格外的有存在感,讓他不自在極了,不管他怎麼走動都會感覺怪怪的。
換上這幾件衣服的過程實在是太過難為情,以致於李映池都忘了這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
因為家中貧困,李小先生一直穿著的都是過去十年流行的款式,對於近幾年市面上流行的衣物一概不知。
面對著男人花樣頗多,系帶款式繁雜瑣碎的衣服,李映池咬著唇瓣坐在床上試了又試。
「還沒好?」
「啊!」
李映池被對方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
第一反應就是往床上一縮,也忘了這到底是誰的床,像一個差點被占便宜的良家先生似的拽住了兩邊散開的衣角,試圖遮住自己身前的春光。
他其實也沒覺得兩個男人之間有什麼便宜不便宜的說法。
只是下意識的,他覺得這樣不太合適。
尤其是在被對方以教他穿衣服為由,比自己體溫要高出幾倍的大手握住腰間時。燕陝艇
聽著對方平靜的教學,手指捏著袖扣穿梭來回,好似十分專注的行為。
那不經意間觸碰到腹部的動作,低沉微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微熱的呼吸灑在耳背時,導致李映池控制不住地微顫的事情。
似乎都是他一個人過於害羞所的。
再之後,在華銜青的房間內,他是怎樣褪下濕透的衣服,又是如何重新穿上了不屬於自己的外袍,完全忘了。
只記得對方微啞著聲音讓他扣好扣子。
在他抱著衣服要出門時,被對方滾燙的手指捏住了後頸。
腳步來不及停下,他差點撞進了華銜青的懷裡,對方沒什麼反應,只是把他扶好後莫名其妙地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熏的是什麼香?」
李映池迷迷糊糊,「薰香?我沒有錢買薰香。」
然後華銜青就不說話了,二人之間沉默了一會,最後華銜青只道讓他把髒衣服留在這,下次來的時候再帶走。
很怪異突兀的問題,李映池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只覺得有視線一直飄在自己身上。
但能夠再次和對方見面就是李映池最初的目的。
聽見華銜青這樣說,李映池完全拒絕不了,一時間思緒都跑遠了,也就沒再多想對方之前問的問題。
捧著不知何時被男人撿起的書本,李映池垂著小臉,細聲細氣地答應了,走之前還沒忘讓華銜青多關心一下白致知的心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