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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簡舟覺得自己真的出問題了。
從前他哪會對自己的師父升起這樣冒犯的想法,可現在,這樣古怪的念頭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活脫脫的一個登徒子像,冒犯對象還是自己同為男性的師尊。
雲簡舟狼狽地後退一步,半跪於地行了個大禮。
「多謝師尊教導,我這就去瀑布底下站著。」
李映池沒想到雲簡舟這麼輕易就相信了自己,他有些詫異地看著跪在身前的少年,點點頭,補充道:「我說的可不是讓你在瀑布之下干站著。」
「你需要在被瀑布沖刷的同時,將學到的劍術展現出來,剛好,讓我看看你最近鞏固得如何了。」李映池用劍挑起雲簡舟的下巴,眉眼好似都柔和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等你做到人劍合一,能夠真正的靜下心來時,便不用擔心秘境之事了。」
瀑布衝擊而出的浪花波及範圍有些大,原本養在裡面的錦鯉也不知道順著河流游到了哪裡去,只留了些依偎在岸邊的蓮花。
四周的林浪風聲與鳥獸鳴叫都被水流的沖刷聲掩蓋。
隔著水幕,雲簡舟視線模糊不清,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著一道白色站在自己的不遠處,有些若即若離。
他知道,李映池正在看著自己。
雲簡舟隨意抹了把臉上的水,將注意力完全放到了自己手中握著的劍身之上,手腕快速旋轉,手中的銀色的劍芒在瀑布中若隱若現,飛快地割斷著落下的水流。
即使是在瀑布的極大阻力之下,雲簡舟的動作仍是十分迅速,在瀑布之中如游龍穿梭,分外自如。
叫人毫不懷疑,他一招便輕鬆能取走他人的性命。
雲簡舟對劍術的認真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從他來到青雲門,在拜入劍宗後遭遇了冷待後,仍堅持要留在這一處,其實就能夠看出來一些他對劍道的痴迷。
這個世界其實也是比較特殊的一個世界。
和其他世界裡,最終男主都會和別人修成正果,培養出感情不同,這個世界裡雲簡舟一路修煉,除了在修道上遇到的挫折與困難,他從未有過親情線以外的感情線。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事業型主角。
李映池站在瀑布對面,抱著手臂看了一會雲簡舟的動作,忽然拿著劍也走入了那條河流之中。
雲簡舟朦朧間看見了那道白影離自己越來越近,手上的動作都忍不住慢了下來。
早已被瀑布打濕的弟子服緊緊地貼在了雲簡舟的身上,將他常年練武形成的肌肉線條勾勒得清晰,輪廓清晰的俊朗面容在被水打濕過後,更多了幾分不羈的野性。
明明是很值得炫耀的資本,但在李映池面前,雲簡舟卻莫名的感到了幾分不好意思。
總感覺在自己仙人之姿的師尊面前打濕衣服,就像是自己主動脫了衣裳似的冒犯。
雲簡舟有些緊張地繃緊了線條,然後偷偷地抬眼看向青年,在發現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後,又有些失落地抿住了薄唇。
下一刻,一個冰冷的劍鞘穿過瀑布,點在了雲簡舟胸膛處濕透的弟子服上,而後緩緩上移,摩擦著布料,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裡不對,你的發力方式,還有剛剛那一招劍術的順序,都不對。」
那瞬間,雲簡舟只覺得一股酥麻之感從胸口處頃刻間便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隔著水幕李映池一張俏臉便出現在了雲簡舟的眼前,隨著靠近,慢慢變得越發的清晰。
雲簡舟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手不由自主地就跟著他的話語轉換好了動作。
可等他看清此刻李映池的模樣後,剛剛那些紛亂的情緒便瞬間化作了沸騰的水。
將他一整個人都炸得滾燙。
大概是為了方便,又或是始終不習慣鞋子濕水的感覺,李映池走進河裡的時候並沒有穿鞋。
急促水流的沖刷下,李映池微長的衣袍已經被水暈染得透明了,粘連在他的腿上,將膚色遮掩得模糊。
而後,雲簡舟敏感地捕捉到了水下的異樣。
一雙小巧的足尖悄然出現在了水下,雲簡舟從未見過誰的腳是這樣的,感覺他一手便能握住一雙,男人的腳怎麼會生得這麼秀氣?
那樣瑩白的膚肉從水中映出來,說是白瓷盈水也不為過。
大抵修仙之人都很少需要自己行走,雲簡舟想,青年赤著的腳白嫩泛粉,像是輕輕一碰都能被割破,而後透出猩紅血液。
實在是嬌氣得可怕。
這令雲簡舟又想起了自己師尊十七歲築基的事。
此時和自己面對面的,是如今的師尊,也是十七歲時的師尊。
這樣漂亮的男娃娃,要是自己早生個幾百年,能和從前的師尊住在一個院子裡,幼時最愛玩的那種扮家家遊戲,他定會鬧著要師尊給自己當新娘子。
光是這樣一想,雲簡舟便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了。
糟了,他又開始想些大逆不道的事了。
「做什麼呢?」
李映池不滿他走神的態度,又用劍鞘敲了敲雲簡舟的頭,「本君早就說過,要人劍合一,靜下心來,這才過去多久,你就開始分神了?」
「你若是不想學,就莫要浪費本君的時間。」李映池下頜微抬,語氣有些不耐,一張小臉冷得出霜,「本君不喜歡不聽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