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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景明故意賣慘,李映池卻不吃這套。
他細細的眉皺在了一起,打完了人就鬧著要走,「你要是不想殺我,那就讓我走,把我留在這算什麼事。」
「不行。」相景明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好不容易把人拐到老窩裡了,哪有說放人就放人的道理。
這一拒絕可好,青年一聽完他的話就又生起了氣,一張嘴不過小小紅紅的那麼一點,罵起他來倒是一點都不留情。
相景明實在是沒了法,李映池罵他他就認錯,李映池打他他就任打。
總之是哄來哄去,但就是不鬆口放人走。
「小仙君在我這不是待得挺開心嗎,我可沒虧待你,什麼都不需要你做,還對你有求必應,而且我來給你療傷也方便,這多好啊。」
「不要!」
「為什麼不要,你總得說出一個理由給我。」
「我是修真界的人,自然不能待在魔界。」李映池氣急。
相景明不敢苟同,他最擅長霸王條款,說起大話來一點都不需要打草稿,「從你進入魔界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屬於我們魔界了。」
「你!」
不過說了這麼多有的沒的,其實倒是順了李映池的意。
他本就在為該如何完成最後的主線任務而心焦,始終找不到比較好的方式去完成,好在相景明出現了。
相景明這樣的行為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既然他要被發現入魔,那裡會有比他本人就在魔界,且身上留有魔尊給他留下的印記更好的佐證辦法。
李映池知道,他失蹤的這件事情肯定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候青雲門的人必定會一同打入魔界。
而那時,他就可以趁機讓眾人發現,裝作入魔的樣子,完成主線任務。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不會離開。
現在跟相景明鬧,最多也就是故意逗逗他。
誰讓他一聲不吭騙了自己這麼久,多被自己揍幾回也是活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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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簡舟回來了。
他帶著裝著仙草的儲物戒指,淋著大雨,渾身是血的回了宗門。
這次前往取藥的過程極為兇險,但好在結果是好的,他甚至因禍得福再一次在險境中突破了。
只是傷得實在是太重了。
他的意識模糊,幾乎是靠著要回宗門去見師尊這個念頭,才勉強撐著一絲清醒,像個行走的屍體一般往來處走。
傷口養好了又因為他過於頻繁地運用靈力裂開,裂了之後又在修仙者的體制下自動癒合。
好了裂,裂了好,雲簡舟好似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任由自己這樣麻木的行為。
猩紅的血水就這樣跟他的行動軌跡,在他的每個所到之處都留下了痕跡。
路過山腰處的練功房時,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清池仙君』四字,便沒再有其他行動,專門留下來想要聽關於李映池的消息。
「清池仙君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啊,你們有沒有知道的?」
「我覺得這就是魔界對我們宣戰的意思,他們這麼囂張,你們還有空想這些?等師傅他們已下達指令,我就直接提著劍去了。」
「具體的不知道,不過聽說長明燈還亮著,應該沒事……」
幾個弟子在空地上練著劍,不時抽空閒聊幾句,氣氛有些緊張但還算和諧。
他們只是剛入門的弟子,修為不高,用劍都不算熟練,宗門需要出人出力的大事也暫時還輪不到他們。
現在宗門裡的長老們全部被叫到大殿裡開會去了,他們幾人得了空閒,心中也在為所發生的事情擔憂著,不可避免地聊起了這件事。
只是一道不那麼和諧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其實清池仙君被抓走這件事沒什麼嗎?」
另外幾個弟子像看怪物一樣看他,「你瘋了吧。」
那個人搖了搖頭,「清池仙君對他那些徒弟那麼狠心,我覺著他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再說了,他被魔界抓走還能活這麼久,你們就沒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嗎?」
「什麼可能?」
那人剛準備回答,卻發現周圍的弟子皆是表情驚懼地看著他,他側了側頭,脖頸間的寒意令他當場就嚇得渾身僵硬。
雲簡舟拿著劍,頭上還流著血,一身狼狽,看上去就跟一個誤入宗門的瘋子一樣。
他問:「你怎麼不繼續說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師尊對我有多狠心?」
那人兩股戰戰,當場就暈了過去。
雲簡舟盯著他褲子突然變成深色的部分看了一眼,嫌惡地收回了劍,轉而面無表情地看向其他幾人,「你們剛剛說我師尊怎麼了?我離開的日子裡,發生了什麼?」
他們聲音顫抖:「清池仙君他、他被魔尊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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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四月,陰雨連綿。
厚重的烏雲籠罩整片天空,隨著風不斷涌動翻滾著。
乍一看過去,就像是雲層正不斷地接近著地面。
壓迫著陰影之下的眾生,沉悶得讓人抬頭望一眼都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最近青雲門內接二連三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令整個宗門內都陷入了一片陰霾之中。
先是宗門內出現了魔族的蹤跡,而後是顧門主剛下令讓眾人加強各峰的防護沒多久,就傳來了魔界之主掠走清池仙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