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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映池避開了顧溫書的視線,垂眸望著不遠處蒸浮的水汽,沒有說話。
直到顧溫書轉身往外間去拿換洗衣物時,他才若有若無的輕應了聲,聲音淡在了房間內,也不知是在回應著哪句話。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之時,屋內就只剩下了顧溫書和李映池二人。
原本待在房間裡的左丘玉宸早在李映池進後室時就走了。
他看著李映池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就覺得渾身沒勁,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回了自己的煉藥室。
顧溫書站在浴桶旁試了下水溫,察覺到左丘玉宸用了保持溫度的法術,剛想夸一句,抬頭就見李映池假裝不經意地往屏風那邊看。
他輕笑著搖搖頭,將換洗衣物放在浴桶旁,給這兩個冤家做和事老:「師弟應該是回去給你給你煉藥了。雖然他從小到大都愛和你鬧,但也是真心待你好的。」
「……我管他怎樣,反正我不稀罕。」李映池秀眉蹙起,有些惱顧溫書給小師弟說好話。
顧溫書笑道:「你不知道,他看見你暈倒在秘境外的時候,差點嚇哭了,救命的丹藥一股腦地往外拿,生怕你出事。」
「若不是沾了你的光,師侄可能快死了都吃不上他的那些續命丹藥。」
聽見左丘玉宸竟然也會有那樣慌張的時候,李映池有些驚訝地抬頭。
剛想問些什麼,可等李映池看清顧溫書的模樣,見男人正一臉調侃地看著他,又急忙垂下眼,掩飾般地小聲道:「他裝模作樣,我才不信。」
「好了,換洗和沐浴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放好了,你伸手就能拿到。」顧溫書沒再逗他,彎下身牽起他的手捏了捏,「那現在,池兒需要師兄幫忙換衣服嗎?」
好似意識到什麼,李映池渾身一僵,耳根迅速蔓延起粉意。
他反射性地將手抽回,慌張拒絕道:「不用了,我就這樣穿著衣服進去。」
「和師兄害羞什麼,師兄保證不看你,好不好?」視線落在李映池髮絲間,顧溫書輕笑了一聲,「怎麼還和師兄見外了。穿著衣服濕了水會不舒服的,待會你洗完了,難道也要在水裡換衣服嗎?」
李映池咬住唇,眼睫輕顫,和顧溫書對上視線,「你保證?」
「我保證。」
顧溫書開玩笑似地伸出手指,做著發誓的模樣,淺棕色的眼眸在微暗的室內仍然亮得驚人。
沉默片刻,李映池忽然主動拉過了顧溫書的手。
他本就天生體寒,後來修為增加後才漸漸好了起來,如今失去法力,身上沾染了春寒後,身上更是溫涼得緊。
相觸的一瞬間,顧溫書注意力瞬間落到了青年的手上。
沒用什麼力氣,細白的手比起拉著人,更像是放在了上面,他一掌甚至握不全男人的手腕,讓人忍不住懷疑到青年在青雲門這些年究竟有沒有好好生活。
顧溫書順從地跟著青年的力道過去,最後,他的手被放在了那不盈一握的腰間。
青年腰間的布料冰涼柔軟,觸碰間能感受到上面繡紋的針線痕跡,往下是一塊單獨突兀的凸起,那是腰帶的位置。
春寒料峭,但修真界沒有什麼溫度的感知,最多是穿上兩層的宗門服飾。
宗門服飾的構造,顧溫書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說明此時他只需要輕輕一扯,就能夠親手褪去那一切在青年身上顯得不夠適配的東西。
這樣的事顧溫書從未敢想過。
無論是現實或是夢境裡,顧溫書都從未對著自己的師弟有過這樣冒犯的念頭,最過線的事也不過是簡單的觸碰,這樣的事要是出現在夢裡,可能第二天他就會去念佛懺悔。
在他眼裡,大抵任何沾染上慾念的事都無法與李映池掛鉤。
而此時,他的手卻放在了青年勁窄的腰間,扯著那寬鬆的衣帶,有著再正當不過的理由去做些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
顧溫書凸起的喉結滾動一瞬,在李映池的注視下閉上了眼。
修仙之人五感靈敏,這一點會在閉上雙眼後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
他們可以通過風聲觀測敵人走向,通過觸覺感受異樣,通過嗅覺來判斷情況,即使是失去了視覺,仍能夠靠著其他的東西來找到敵人所在,這在很多情況下都會起到作用。
但顧溫書從未想過五感靈敏會在這種時候,體現出的它的壞處。
過長的外袍是最先被褪去的,解開了腰帶,外袍就如同失去了束縛的花蕾,露出內里細嫩的花蕊。
那一股顧溫書再熟悉不過的冷香沒了外袍的遮掩,融著青年微涼的體溫散在空氣里,闖入他的鼻腔,匯入五臟六腑。
他閉上了眼,呼吸間卻全是青年身上淺淡好聞的氣味,明明他站在青年身前,可又好似被青年從各個方向給擁住了一樣。
顧溫書拿著衣帶的手控制不住地一頓,惹來李映池不解的目光。
李映池抬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示意顧溫書給自己褪下下方的系裙,「上面的衣服我自己來就好了,師兄。」
「……好。」顧溫書深呼了一口氣,盡力不讓自己露出異樣。
他彎下身想要去找系裙的位置,剛一摸至腰間,青年的呼吸卻正好落在他的肩頸處,溫溫熱熱,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顧溫書斂眸,快速地抬起青年的腰肢將系裙往下一拽,想要快速地結束這一場對於他來說格外甜蜜的折磨,卻不料手掌放在青年腰下剛一用力,就惹得他向後一倒,口中溢出一絲嚶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