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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沒事的池池,我會保護好你,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李映池知道白允川誤會了自己,他垂著眼睫,搖了搖頭,「我沒有害怕那些事。」
「我已經知道你是個王爺了。你是南齊王,我知道,你是那個武功很高的王爺。你很厲害,但你有很多的仇人,這我也知道。」
「可男子漢大丈夫,保家衛國,一點也不可怕。」
李映池咬了咬唇,將唇瓣咬得發白而後又重新變得嫣紅,看上去很是糾結。
他有些難為情地猶豫了一會,然後用那種很輕,很小的聲音說道:「我有些害怕你會離開我。」
一開了這個口,之後的話就好說了不少,李映池水潤眼眸輕眨,有些害羞,但仍是很堅定地看向了白允川:「我有些害怕你會被他們傷害。」
「我害怕,怕你會死掉,我不想要你死,更不想要你因為保護我而死去。」
「白允川,我希望你能夠健健康康地陪在我的身邊。」
白允川完全地呆在了原地,此刻李映池說的一切話語,都像是毒藥,並且遠遠比那些水族人的毒更加厲害,只是一聽,他整個人好似都陷入了一場鮮花盛開的幻境。
有什麼能比漂亮少年對著自己說出這些話,來得更為讓人臉紅心跳?
白允川都快無法呼吸了,他的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掙出胸膛去表達自己的興奮。
他的大腦此刻完全生鏽,已經徹底的停止了運作,唯一僅存的念頭便是——
李映池對他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
李映池絕對是在意他的,他和李映池,他們,他們是互相喜歡的!
第63章 吝嗇小農夫(四十一)
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白允川自己一人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漩渦,現在李映池只是坐在他的身前,半抬著小臉對他說了短短的幾句話, 便讓近幾個月來一直困擾著白允川的難題,迎刃而解了。
其實只要知道李映池心中對自己並不是沒有觸動的, 白允川就已經足夠滿足。
他捧著他的一顆真心來見少年,打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 卻沒想到他剛剛的付出那般不值一提, 竟也能讓少年為自己駐足。
保護李映池其實沒有任何緣由, 早已成為了白允川的本能。
他也不曾預料到,這會引得少年為自己擔憂。心疼的同時,白允川更多的是發現自己被少年放在心中的震驚。
白允川知曉李映池是個靦腆懵懂的性子,對感情之事不甚了解,也從未期盼過他一夜之間就將這些事分得個明白。
只盼著二人不再分別, 能長長久久的陪伴著,自己到時會將那些感情一樣樣的解釋給少年聽。
等那個時候少年真的明白了該如何分辨愛意,再來由他自己定奪他們之間的關係。
朋友,或是愛人。
除了陌生人, 白允川大概都能坦然接受。
無論從前如何,只要李映池現如今對自己是有好感的, 那麼自己以後都還有著許多機會去親近少年。
近水樓台先得月, 躲過那些卑鄙小人,自己遲早能抱得美人歸。
白允川心中喜悅, 哪還記得今日他剛出發時的打算。
原本想著要給人抓回家藏起來,結果剛走到半路就差點要低頭哈腰地求少年不要哭了, 當場就將從前的事給一筆勾銷了。
要是問起少年為何拿著玉佩偷偷給了當鋪?又為何跟著別人一同去了縣裡,與自己不告而別?
白允川大概只會唾棄自己。
還不是因為自己不早日恢復身份, 沒有將自己的小救命恩人體貼照料好,擾得人家日日擔憂衣食,還住著個破舊的屋子,被迫拿著玉佩去換錢維持生計。
自己實在是不該。
至於不告而別之事,少年人熱愛學習本就是好事,自己卻拖拖沓沓的沒有幫人安排好,著急忙慌之下,少年自然是要跟著準備得更快的人走了,合情合理,自己何必計較。
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不是,要去委屈了人家的求學路。
白允川墨色的眼眸不再深沉,似堅冰化水,那些不曾擺出來說的情意在他的目光里一覽無餘,他微微低下身,擦去了少年白皙臉頰邊的淚珠,「不哭,我會的。」
「我會健健康康的,陪在健健康康的你身邊。」
因著少年離開自己而產生的尖銳痛苦,與那些無法擺到檯面上來說的晦澀情感,都似乎在少年輕聲又真誠的話語中,無聲無息地融化在了在這溫和的夏風裡。
而後,少年因為他的話,努力地抿了抿自己忍不住翹起的嘴唇,但片刻,他望著白允川,驀地笑了起來。
那些無法言說的酸楚,轉而化成了從樹葉間隙中,閃爍過後掉落下來的細碎金粉,輕飄飄地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沒有重量,十分溫暖。
白允川和李映池坐在草地上,那陽光卻好似只眷顧了少年一人。
金粉落在他凌亂的髮絲上,落在他濕潤的羽睫上,令他抬眸間都閃爍著光芒,炫目奪目,看向人的眸光里波光粼粼,是一汪流動著的金色酒泉。
這樣的李映池,漂亮得讓人頭暈目眩,白允川幾乎要醉在他的眼裡。
像是真的喝暈了頭腦,白允川握著李映池的手,問道:「池池,我可以問你些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