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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洲的臉不好看,但看著楚黎明顯是動了怒,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指著白凌怒斥:「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為了這點小事跟弟弟吵架!」說完又指了指林真如,「還有你,當媽的也不拉著點,還不快給楚少賠罪!」
「爸……」白凌憤憤想要解釋點什麼,卻被白元洲一雙怒目給瞪了回去。
林真如只得壓下心中憤恨,臉上賠著笑,彎下腰來給楚黎擦拭褲腳跟鞋面上的水漬,「楚少,是我沒管好孩子,這都是誤會,我給你賠罪……」
楚黎垂眼睨她,打斷了林真如的話:「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林真如擦鞋的動作一頓。
「我對合作方的要求很高,希望白氏能夠重新考慮執行總裁人選,否則我會解除合作關係,注資也會追回。」
楚黎一幅漠然的姿態,幾滴水珠從發梢落下,掠過他鷹隼般犀利的眸子,一身沉重的水氣更為這容貌增添幾分陰鷙氣場,令人看著就心生畏懼。
白元洲頓時如同被澆了盆冷水,發現白彥在楚黎心中,恐怕比他想像的要重要得多,他完全不敢置信,「楚少在說笑吧?撤資?!」
然而楚黎根本不理會他,兀自轉身上樓,往白彥房間去了。
眾人紛紛噤聲。
白氏因為大量融資而身陷債務風波,全靠天成集團的注資托底吊住一口氣,一旦天成撤資,白氏恐怕要被強制破產清算。
只因為老婆落水,就要弄死白氏,而且還是那一幅睥睨眾生的姿態,薄唇一張就輕飄飄地說出要毀掉一家企業的話來,簡直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不愧是瘋子。
有賓客忽然反應過來,有些瓜能吃,有些瓜還是躲遠點比較好,於是連忙賠笑道:「哎,老白,我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這一句點醒了眾人,紛紛找藉口告辭。
莊園外停車場內的豪車一輛接一輛地開走。
白元洲嘴上賠罪將客人一一送走,看著高朋滿座的莊園冷清下來,站在院前的他拳頭捏得咯咯響,然而他仍保持著冷靜,轉身就是一巴掌呼過去,衝著白凌怒聲:「你給我去向白彥賠罪!」
白凌捂著臉,不可置信看向白元洲:「爸!你打我……」
然而白元洲警告的目光掃向他,聲音也壓著怒火,讓人聽起來就不寒而慄,「要是公司在這個節骨眼出問題,我要你好看!」
白凌看著父親震怒的表情,只得壓下不滿,咬了咬呀,「好,我去。」
*
楚黎往白彥房間走,仰頭就看見白彥已經換好了衣服,正雙臂抱胸,懶懶地單肩依靠著牆根,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地看他。
兩人一高一低,一個站在樓梯盡頭,一個在幾步階梯之下,透過不高的落差,彼此互望著,陽光白彥背後的窗子照進來,灑在白彥漆黑的發頂,又透過一身寬鬆的絲麻襯衣,朦朧勾勒出白彥單薄的身體曲線。
「看什麼?」楚黎腳步頓住。
也不知道白彥站在那了多久,又聽了多久。
白彥緩步走下台階,輕輕牽起楚黎的雙手,笑著道:「看帥哥啊。」
白彥笑得那麼燦爛,一雙眼睛又是那麼清澈,看起來一幅清純無害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極盡輕佻。
楚黎垂眸看一眼白彥牽著自己的手,沒有掙脫,「有我能穿的衣服嗎?」
「應該有吧。」白彥勾著楚黎的手指,轉身往房間去,「你的尺寸太大,只能拿寬鬆版的休閒服湊合了。」他說時,停下腳步,回頭打量一眼楚黎,薄唇輕啟,「別嫌緊啊。」
楚黎眉心抽了抽,總感覺白彥貌似在開黃腔。
白彥將楚黎拉進房間,進到浴室後,反身將楚黎堵在牆根,湊近了對方的唇瓣,吐氣如蘭:「帥哥,要幫你脫衣服嗎?」
楚黎垂眼看著白彥近在咫尺的臉,烏黑的睫細細密密地在臥蠶上投下一小片陰影,淡色的唇幾乎要貼上他的唇瓣。
溫熱的吐息吹拂在唇上,楚黎喉間滾動,又聞見對方髮絲間傳來有若無的薄荷味香氣,是洗髮水的味道。
一雙手撫上了他的衣襟,將他敞開的領口紐扣一顆一顆解開。
楚黎瞳孔一縮,冰涼的指尖觸到胸前的皮膚,渾身像是過了電,毛孔都戰慄起來,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一把將白彥的手扯開。
白彥的腕子被捏著,他卻半點不介意,只笑吟吟地看楚黎,那目光里含著戲謔,仿佛在等著看對方的反應。
活像一隻狡猾的狐狸精,你越是露怯,狐狸越是起勁。楚黎目光沉沉的,終於忍無可忍地把白彥作惡的雙手反手扣在對方身後,欺身上前警告道:「你就不怕我在這辦了你?」
面對這種浪的沒邊的人,比對方更沒底線才是唯一有效的辦法。
但楚黎顯然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白彥。
白彥絲毫不怯地揚起頭,反而眸光羞澀地道:「好啊老公……不過你輕點嘛。」他說時閉著眼湊上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興奮,睫毛都在微微地抖,連帶著眼尾那顆淚痣都生動起來。
楚黎看著那雙被涼水浸泡略顯慘白的唇,立刻想到方才的人工呼吸,仿佛神經延遲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冰涼又柔軟的唇畔觸感被激活。
楚黎瞳孔一縮。
他試圖強行將腦海中關於那個吻的記憶刪除,然而無濟於事,那個吻仿佛咒語一樣縈繞,揮之不去,耳根忽然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