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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看見更令他震驚的一幕,楚黎站在原地,視線追著白彥出了辦公室門,鋒利纖薄的一側唇角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
這小瘋子在笑?
楚天昊覺得自己怕不是出現幻覺了。
此時歐陽進來通報說關醫生來了。由於楚黎搬離湖心島,關醫生便改為每周定期來天成給楚黎做診療。
楚黎眼底的暖流一秒褪去,唇角一壓,垂眸道:「你可以走了。」
楚天昊:……
你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楚天昊正色:「別啊,我正好有問題想問問關醫生。」
楚黎抬起眼,目光銳利地掃了過來。
尚未開口,就見關醫生推門而入,開口就道:「我剛剛是不是看見白彥了?跑得跟風似地,什麼事那麼開心?」
楚黎聽見白彥的名字,表情一柔,低低地嗤笑一聲,「可能贏麻了吧。」
關醫生:?
楚天昊:呵呵,看你這變臉速度我也麻了。
他扭頭沖正發愣的關醫生道:「阿黎最近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好轉?」
關醫生悻悻,每次碰見這位昊哥都要被問東問西,他只得賠笑:「最近挺穩定的。」
「治了這麼多年你到底行不行啊?」
「啊對了,他身邊的那個白……」
話音未落,卻被一個聲音打斷:「楚天昊。」
楚黎抬睫,「你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他此時走到沙發上架腿而坐,正色看向坐在面前轉椅上的楚天昊,一雙眼眸沉沉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喙的威懾。
楚天昊一驚,下意識地背脊顫了顫。
那是一種獵物對天敵的本能敬畏。
不論方才他如何虛張聲勢,如何大呼小叫,在楚黎連名帶姓地喊他的這一刻,偽裝統統被刺破,只剩一個本能意識——
這小瘋子的忍耐到極限了,再不走後果會很嚴重。
之前當著白彥的面,不過是這小瘋子壓著脾氣,懶得跟他計較罷了,真刺激到了楚黎的神經,老爺子也幫不了他。
楚天昊唇角動了動,不情不願地咕噥:「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作為天成的掌舵人,精神狀態很重要。」他嘴上這麼說著,卻是老老實實地起身出去了。
他帶上門時,門鎖輕輕一碰鎖扣,卻只看看抵上,並未完全關上門,留下一道只有兩公分見寬的門縫。
楚天昊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弓著身,耳朵湊在門縫邊,隱約聽見裡頭二人很低的對話聲,他聽得不太真切,只依稀聽見楚黎似乎在詢問什麼能治好嗎?關醫生答了幾句,模糊有「斯德哥爾摩」,「依戀型人格」之類的詞語。
他正想再聽一會,突然身後傳來歐陽的聲音:「昊哥,您幹什麼呢?」
楚天昊一激靈,眼疾手快摘下眼鏡往地上一丟,「誒我眼鏡呢?」他說時彎著腰,眯眼在門口摸索了一會,然後佯裝撿起眼鏡,掏出帕子擦了擦鏡片帶上,回頭笑笑,「找到了。」
然後便揚著他那天然上翹的唇角,跟歐陽揮揮手便走開了。
歐陽疑惑地挑了挑眉,看著楚天昊離開,又看一眼沒關嚴實的辦公室門,抬手關上。
辦公室內,關醫生還沒開始治療,就聽見楚黎問:「白彥的病,你有沒有告訴本家?」
關醫生正色:「當然沒有,雖然我是受老爺子指派給您治療,但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不會隨意透露其他人的病情,這點您可以放心。」
楚黎點了點頭,又問:「這病,好治嗎?」
關醫生聞言,表情糾結了一會,在可能會刺激瘋批,跟治療白彥也很重要之間權衡了一下,誠懇道:「治療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最重要的是要建立獨立自主的人格,遠離施害者才能……」他說話間瞥見楚黎漸漸沉下來的臉色,瞬間打了個激靈,話頭立馬拐了個彎:「但是治療一定要循序漸進,驟然改變環境或者脫離依戀對象,對他來說是巨大打擊,容易適得其反。」
見楚黎面色稍緩,關醫生心頭長出口氣。
真不容易啊,要治療瘋批,就不能刺激對方敏感的神經,而白彥本人就是對這傢伙最大的刺激源。而要治好白彥又必須遠離瘋批這個傷害源。
關醫生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難了。
但是左右權衡一下,還是瘋批的破壞力比較大,畢竟萬一刺激到了這傢伙,白彥首當其衝就跑不掉。
楚黎:「所以,我該怎麼做?」
關醫生思索了一會,斟酌道:「保持適當距離,儘量減少或延緩白彥從你身上獲得滿足感。」
楚黎:?
「什麼滿足感?」
他有給過白彥什麼滿足感嗎?他只記得自己十次有九次躲著白彥。
關醫生輕咳了一聲,「也就是說,依戀型人格會頻繁地渴求跟你進行肢體接觸,從這些親密舉動中獲得心理上的滿足與安全感。」他說時瞥了一眼楚黎,小心翼翼道:「所以在不給對方造成打擊的情況下,要適量減少這種接觸。」
楚黎恍然大悟。
這就是為什麼白彥動不動就往他身上撲,還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