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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天回家,白彥的房門是打開的,裡面沒有半點光亮,顯然不在。
楚黎看一眼手錶,夜裡十一點。
客廳里空無一人,大平層除了各自房間以外,所有的公共區域是一覽無遺的,他走上二樓迴廊俯瞰整套房子,被感應燈照亮的昏暗視線里,空無一人。
白彥如果還沒睡,此時的娛樂室或者是客廳里肯定會有他的動靜,不是在打遊戲就是在看娛樂節目。
所以……白彥不在家?
楚黎眸子一動,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間,房門打開,燈光照亮了整個屋子。
床還是剛鋪好的模樣,枕頭被子都規規矩矩地平躺著,被面一絲不苟連道褶皺都沒有,床尾的黑皮沙發跟小案几上也是乾乾淨淨,沒有一件多餘物件。
地毯沒有沾污,連上面的毛絨都是根根豎立著一幅完全沒被踩踏過的樣子。
是讓原主這種強迫症最舒適的狀態。
也是破天荒地沒被白彥霍霍過的狀態。
楚黎詫異挑眉,想起白天他送人氏白彥跟他說過,修復雕塑會很忙,可能會很晚回家,讓他不用等。
想到這楚黎眉心一松,如釋重負地往床上一躺。
你慢慢修吧。
神經一放鬆,困意便席捲而來,他緩緩閉上眼,大腦一片昏昏沉沉,幾欲昏睡。
然而一個小時後……
床上的人猛然睜眼。
楚黎抬起腕子看一眼手錶,目光震驚。
躺床上一小時都沒睡著。
他這是……失眠了嗎?
*
楚黎的睡眠一直很好,屬於沾枕頭就能睡著的類型。
這也是他執意要與白彥分房睡的一個重要原因。
因為原主失眠。
然而今天,他竟然躺了一個小時都沒睡著。
楚黎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被原主傳染了。
雖然很荒謬,但是腦子裡被塞入了另一個人的記憶,是不是也有被精神污染的可能?
橫豎睡不著,他掏出手機玩了把遊戲,耳機那邊傳來阿菜疑惑的聲音:「C神,你今天狀態不對啊。」
楚黎看了眼屏幕,上面顯示擊殺數:9。
看見那個明顯大失水準的數字,楚黎的眉心緩緩擰起,他盯著看一會,終於沒再重來一局,而是退出了遊戲,百無聊賴地隨手掃過微信聊天界面,一條一條地清未讀。
當視線掃到白彥的那簇茉莉花頭像,他的指間頓了頓,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開對話框。
最新消息還是昨天的——
有病得治:[老公,我給你做了三明治,下來吃嗎?[照片]]
有病得治:[老公,還在忙嗎?注意休息別太累了[表情]]
有病得治:[[分享連結]老公,這款新出的遊戲陪我玩嘛。]
看著這些已讀未回的消息,楚黎的額角跳了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個斯德哥爾摩患者竟然能忍住二十四小時不給他發消息,還深更半夜不回家,有這麼忙?
他的指尖懸停在微信對話框上,猶豫了半晌,打出一串:在做什麼?
刪掉。
再打:[還沒忙完?]
刪掉。
重新組織語言:[出息了,夜不歸宿?]
再刪掉。
楚黎擰眉,那個人在幹什麼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不回來不是更好嗎?
但是轉念又想,白彥是個病人,這病還是因他而起,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他應該確定一下對方的安全。
對,只是關心對方的人身安全而已。
這麼做好心理建設後,他再次打字:[很晚了,我讓老吳去接你。]
發完消息,楚黎便將手機丟到一邊,等了幾秒又不自覺地點亮屏幕,沒看見回復,目光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失望又將屏幕熄滅。
手機屏幕就這麼在點亮與熄滅間循環往復,終於「叮咚——」一聲。
楚黎飛快拿起手機,看見微信出現一條未讀消息——
有病得治:[謝謝老公,大半夜的別麻煩司機了,我自己打車回來就行。飛吻.gif]
楚黎逐字掃過這段話,最後視線停留在那個貓貓飛吻表情包上,擰起的眉心忽地一松,然後回了一句:[半夜打車不安全。]
半分鐘後,那邊連發三條消息——
有病得治:[[貓貓震驚]老公是在關心我嗎?好感動哦[比心][比心][飛吻][飛吻]]
有病得治:但是沒關係,有兩個同學跟我順路,拼個車就好啦。
有病得治:[老公放心,不要太想我想到睡不著哦~麼麼噠![貓貓強吻.gif]]
楚黎的額角一抽,覺得自己真不該招惹這位精神病患者。
然而唇角卻揚起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
楚黎丟掉手機一頭鑽進了浴室。
十分鐘後,擦乾頭髮的他仰頭倒在床上。
心頭莫名的懸空感消失了,他又翻開手機看一眼聊天記錄,接到幾條阿菜發來的邀請:[怎麼下了?再來兩局把狀態找回來啊。]
靜默兩秒後,楚黎接受了邀請。
而城市另一邊,正披著浴衣,閒適地躺在桑拿浴場VIP包廂里的白彥,一邊拎著罐冰啤酒銜在嘴邊,一邊悠閒地點開了遊戲,點擊阿菜主播的遊戲帳號申請組隊,半分鐘後,申請通過了……
第12章
跟許多遊戲主播一樣,阿菜直播時經常會隨機接受一些水友的組隊申請,一起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