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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願隱藏住氣息,靠近楚堯,拔劍的速度太快,直到疼痛傳來,楚堯才察覺到。
「你……」
林願不想聽他廢話,直接說道:「閉嘴。」
站在楚堯兩側的二師兄沐乘風,以及那位小師弟,聽到聲音才發現楚堯被挾持。
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出手,一息間,林願便帶著楚堯到了人前,擋在謝寒洲和玉隨安前方。
「要我師尊和師兄死,可以,天淵宗主,諸位,我要求不高,只要我手裡這個玉清宮弟子陪葬,你們覺得怎麼樣?」
第175章 左手仙尊,右手魔尊(完)雙更
青年的聲音,像是山間的一陣風,徐徐而過,帶著些許涼意,也有些殘忍。
謝寒洲沒想到小徒弟會突然挾持一人出來,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眼中泄出幾分不悅。
小徒弟這些年膽子是真的變大了,之前叮囑過他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出手,他也答應了。
誰能想到林願轉頭就違抗師命,也違抗夫命,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他。
謝寒洲往前幾步,至林願身後,抬手在林願後腦上輕輕拍了拍,沉聲道:「別胡鬧,你退下。」
聲音似乎很是冷漠,也很是無情,但是卻沒有絲毫威懾力。
或者說,有些像是在哄著。
林願假裝沒聽到,手中的劍割破楚堯的脖頸。
他的劍極為鋒利,鮮血滑過時近乎無痕,滴答落在了大殿的地面上,血腥味起。
天淵宗主從楚堯被挾持而出時,臉色就陰沉到了極致。
如今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流血受傷,他的臉色更沉,眼神也更為冷漠,落在林願臉上的目光冰冷至極,仿佛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這位小兄弟,你挾持自己的同門,到底是何意?」
天淵宗主壓抑著情緒,也壓抑著滔天的怒火與殺意,神情還算平靜。
林願微微歪頭,圓潤的眼睛看起來清澈明亮,像是小動物一樣無辜而又柔軟。
他笑看著天淵宗主,說話的聲音軟乎乎的,似乎很是無害。
「天淵宗主,我剛才說的很清楚啊,要我師尊和師兄死,就要我手中的這名弟子陪葬。」
說完這句話,林願似乎想起來什麼,笑眯眯的,頰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反正死的是我玉清宮的人,和外人無關,和天淵劍宗也無關,我問天淵宗主做什麼?直接殺了不就行了。」
楚堯聽到青年這話,頓時慌了:「林……林願,你是不是瘋了?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林願聞言嘻嘻笑了一聲,像是毫無善惡之分的小孩子,天真而又殘酷。
「我不是說了嗎?楚堯,我要你給師尊和師兄陪葬,既然為了天下蒼生,可以死一個謝寒洲,死一個玉隨安,那麼再死一個楚堯,又算得了什麼?」
他看向天淵宗主,唇邊依舊帶著笑:「晚輩說的對吧,天淵宗主,這樣的大好事,天下蒼生會拍手叫好,仙門百家也會,您也會,對吧?」
天淵宗主已然八成確定,玉清宮這個名叫林願的弟子,大概是知道他和阿堯的關係,才會如此行事。
自己剛才以天下蒼生為大義,逼迫謝寒洲自盡,沒想到不過一刻鐘,便峰迴路轉,有人拿著他心愛之人,同樣以天下蒼生為理由逼他。
林願覺得天淵宗主這副想乾死他又干不掉的樣子,很讓人開心,這群狗屎粑粑,就知道欺負他老公,當他是死的嗎?
青年唇角的笑意更深,笑得得意,也笑得挑釁,慢悠悠說道:「天淵宗主,您怎麼不說話了?剛才讓我師尊為了天下蒼生的時候,不是挺會說的嗎?」
天淵宗主還沒有被一個小輩這樣不敬過,臉都黑了,不過楚堯在對方手裡,他不能輕舉妄動。
沉思片刻,他舉起自己的佩劍天淵劍,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兄弟,你手中挾持之人,曾經有恩於本宗主,救命之恩。」
他刻意加重了「救命之恩」這四個字。
然後,天淵宗主看著他認真說道:「如此大恩,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如果小兄弟非要讓他陪葬,不如本宗主來換他,以命抵命,你覺得如何?」
天淵劍宗的長老和弟子們聽到這話,急忙叫著宗主,叫著師尊,想要阻攔。
林願無視這些聲音,淡淡的闔了闔眸,不屑冷笑:「天淵宗主,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和我師尊相提並論?」
天淵劍宗的弟子早就受不了,聞言大怒說道:「玉清宮欺人太甚!你們掌門心性不定,以致心魔登魔主之位,為禍人間,我們宗主請他為天下蒼生著想,也是為了大義。如今倒好,小小一玉清宮弟子,也敢出言不遜,玉清宮難不成想要包庇魔尊,與整個玄門為敵?」
林願仿佛聽不懂似的,疑惑說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我師尊自拜入玉清宮就是世所公認的天才,天淵宗主本就比不上他,我只是說了實話,有什麼出言不遜的?」
「另外,天淵宗主說救命之恩,以命抵命,那我請問,我師尊在過去,救過天下蒼生數次,天下蒼生是不是也應該為我師尊的死抵命?」
林願臉上的笑容終於散了去,原本看著溫潤無害的少年,仿佛他手中千錘百鍊的劍,已經是鋒芒畢露的程度。
「他救過無數玄門中人,若是真要抵命,在場又能活過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