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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一定是這樣!!
謝道婪在等著自己去接他回家!!
林願從床上下來,鞋都沒有想起來穿,光著腳就往外面跑。
剛到樓梯那邊,他被人從後面抱了起來,放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
俞燼單膝跪在他面前,幫他把鞋穿好,聲音在夏日熹微的晨光中有種說不出的沉寂:「是我殺了謝道婪,林願,你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恨我。」
林願不會恨俞燼,俞燼也是受害者,他怎麼捨得恨他的俞燼?
「沒事,俞燼,謝道婪在等我,我去把他找回來就行了。」
他這麼說著,眼淚卻止不住,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俞燼,你說謝道婪是不是很笨?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來,他真笨……」
林願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謝道婪,他讓俞燼帶他去萬人坑那裡,沒有謝道婪,他只能去附近的城市。
白天,黑夜。
華燈初上,林願如同孤魂野鬼般在街巷中遊蕩,一雙帶血的手想要觸碰他,幽怨的聲音中滿是渴望。
「極陰之體!是極陰之體!!」
俞燼和蕭贏都跟在林願身邊,這隻厲鬼連林願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消失了。
林願不在乎這些,他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笨蛋,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回家的笨蛋……
他看到人群中有很多蒼白帶血的臉,有的沒有眼睛,只有空蕩蕩的眼眶,有的整張臉都血肉模糊,斷手斷腿,什麼樣都有。
這些都是鬼,在垂涎著極陰之體,眼眸中滿是興奮貪婪。
林願已經不覺得害怕了,他只覺得這些鬼都是死不瞑目的人,都是殘缺不全的人……
他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在凌晨兩點的時候身體太過疲累,直接暈了過去。
俞燼將林願抱在懷裡,手指緩緩撫過他乾澀的唇瓣,帶著無法言說的疼惜:「傻瓜,謝道婪在騙你。」
回到小樓,俞燼將林願放在床上,沉默看了他許久,視線落在蕭贏身上:「告訴他,我會和之前一樣,在山下等他,如果他想見我,就去山下找我。」
林願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蕭贏,聽到俞燼留給他的話,林願突然間什麼都明白了。
謝道婪不會回來了……
他死了……
林願將臉埋在枕頭間,控制不住地蜷縮起身軀,渾身顫抖不停。
死亡真的太痛了,林願覺得胸口的地方像是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塊肉,痛徹心扉,也空洞的要命。
蕭贏就在旁邊守著林願,給他餵水,逼林願吃飯。
林願根本吃不下去,吃多少吐多少,就連他的身體也無法接受謝道婪的死亡。
蕭贏不在乎這些,此時此刻,小樓里終於沒了謝道婪和俞燼,只有他和林願兩個人,林願只屬於他,這種獨占的感覺讓人無比的愉悅饜足。
【叮!恭喜宿主,反派蕭贏黑化值已降至16%。】
【叮!恭喜宿主,反派蕭贏黑化值已降至7%。】
【叮!反派蕭贏黑化值已降至0%,已成功清零,恭喜您完成任務。】
機械的聲音,仿佛沒有半分溫度。
而在深夜中,系統光屏突然毫無緣由地亮起,上面出現了一行紅色的字。
【恭喜宿主,特殊任務已成功完成。】
……
謝道婪將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林願,林願是他的未亡人。
接下來三年,林願都沒有離開小樓,有些時候他會走到院門口,看著那條通往山下的路,猶豫很久還是沒有踏出那一步。
不是他恨俞燼,是林願自己無法接受謝道婪的死亡,就連蕭贏想要碰他,林願也不願意。
蕭贏不生氣,能夠獨占林願的感覺太過美好,謝道婪剛去世的那一個月,林願完全失去了求生意志,那種完全掌控這個人的感覺,讓蕭贏痴迷。
又是一年盛夏,這天從早上開始天氣就潮熱沉悶得厲害,帶著窒息般的壓迫。
林願想到他等了謝道婪通宵的那個晚上,坐在檐下看著陰雲密布翻騰,暴雨如注。
漫天的雨幕朦朧不清,模糊著人的視野,天與地似乎都看不清了。
林願想著那一天的謝道婪,想到從那時起就一直在安陽山下等他的俞燼,三年來壓抑的思念隨著這一場暴雨的濕潮,從他的心底滿溢出來,血肉魂骨都在叫囂著俞燼的名字。
「俞燼……」
林願衝進了大雨中,順著那條道路往山下跑去,蕭贏跟在他的後面,矛盾又生氣。
他知道,如果林願不願意去見俞燼,他們之間連一個吻都算奢侈,可是林願一旦見了俞燼,他就再也不能獨占林願了。
這條道路很長,林願跑累了,便慢慢往山下走著。
雨停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一抹紅傘映入眼帘,一襲黑紅龍袍的俞燼撐著傘在盛夏的雨後俊美煥然如往昔。
俞燼也在看著林願,漆黑的眼眸緩緩翻騰著血腥般的紅。
林願很輕地笑了一聲,濕淋淋地抱住俞燼,聲音破碎:「我……是不是讓你等得太久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紅傘脫手落在地上,俞燼緊緊抱著林願,仿佛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骨血相融,永遠都不分開。
他緊咬著牙關,在忍耐著什麼,無聲嘶啞道:「沒有,你沒有什麼不好,謝道婪幫我承擔了所有的後果,是我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