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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宴很聰明,在溫裴鬆手的那一刻,他就決定要找個地方自己待著,不給溫裴添亂。
他不願意去找時江,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找了也沒有用。
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用溫裴交給他的知識,觀察這場party中的阿諛奉承,他厭惡極了。
後來接連爆出的幾聲巨響把他驚醒,他才發現,手裡的香檳不知不覺被他喝了大半。
場上局勢已轉,顧青不畏強權,不懼後果,逆著人群來到溫裴身邊,他看到這一幕,眼裡都是驚羨。
莊宴苦笑,如果可以,他一定會離時江遠遠的。
受藥物影響,莊宴的意識不斷下沉,眼皮瘋狂打架,不過多時,就靠在時江肩上睡著了。
時江也不再耽誤,停都不停抱著莊宴衝出了包間,而桑臨安還坐在沙發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不對勁。
桑臨安不是喜歡莊宴的嗎?為什麼見人走了都沒有反應的?
溫裴牽起顧青的手,打算趁著這段時間溜出去,此想法一出來,還沒在腦子裡轉上幾圈,顧青就已經拉開了門,把他推了出去。
「咔嚓」,門咚地關上了。
溫裴:??
他反應過來,用力拍打上去,他把耳朵靠在門上,想聽一聽裡面的動靜,但這門隔音效果太好了,這麼近的距離,他什麼也聽不到。
焦躁從心底湧起,一點點地侵蝕著心臟。
顧青想幹什麼?
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出來?
溫裴眉心微蹙,他數過了,不包括他們三個,今天來的人一共有十六個,再除去時江,桑臨安,還剩下十四個。
萬一桑臨安不做人,對顧青做點什麼怎麼辦?
顧青只是一個人。
正巧此時一個服務員路過,溫裴一把拉住他,語速極快:「能幫忙開下這個門嗎?門被人從裡面反鎖了,我進不去了。」
擔心服務員不相信他,他一連串說了裡面好多人的名字。
服務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機播了個電話,待掛掉電話後,服務員說:「您稍等,我們正在聯繫裡面的客人。」
說完服務員就離開了。
整個走廊里除了溫裴外,空無一人。
房間裡的聲音外面是一點都聽不到,寬敞的空間寂靜無比,沒有一點聲音。
溫裴擰著眉,轉身去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水流嘩嘩響,濺起幾滴在台子上。
溫裴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較為蒼白的臉色,微紅的嘴唇,沒有眼鏡的遮擋,這句身體的顏值完全發揮了出來。
上挑的眉眼,本該是艷麗的長相,卻因為瞳色和嘴唇,多了幾分無辜的意味。
倒是很容易讓人留意到。
溫裴變了變神色,捧起水往臉上一撲,滴滴答答的濕了一片。
離得近點的發梢也沾了點,正乖乖巧巧得貼在耳後。
臉頰上的水準確無誤的落在鎖骨上,隱秘地滑了下去,沿路的水漬隱隱在表示些什麼。
「小統,顧青在做什麼?」
系統在沉默中組織語言,【在打架。】
溫裴:「打架??」
【是的,按著桑臨安打。】
溫裴眼角一挑,「不應該啊,桑臨安沒還手嗎?」
【還了,沒打過,其他人也沒有動靜,全縮在角落喝酒看戲評價。】
「還真有閒情雅致。」溫裴嘲諷,「我們不摻和,我們就在外面待著,等顧青出來,他沒受傷吧?」
【有點小擦傷,不會出事,唯一可能有問題的是顧青的背,他的背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我看他疼的眼圈都紅了。】
【宿主要不要出去買藥?我可以規劃最快的路線。】
「不用,我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溫裴說:「你好,302包間有人打架,我希望你們可以制止一下。」
那邊沉默了將近兩秒鐘,快速回了一句:「好的,這就派人上去查看。」
溫裴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他剛剛撥打的是這個酒吧的服務中心,再加上剛剛那個服務員也打過電話,兩通電話的時間很接近,不怕他們不來開門。
擦了一把臉,溫裴走出衛生間,卻在門口的拐角出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戴著口罩,身形高大,露在外面的眼睛堅毅不拔。
見到溫裴,他大步迎上去,微微低頭,恭敬道:「溫先生,我是顧青叫來的,顧總讓我送你回家。」
「那他呢?」溫裴反問。
「顧總說他有點事,晚一點回去,讓你先休息。」
「哦。」溫裴擺擺手,繞過人往302包間走去,背對著男人,他說:「那我告訴你,顧哥不出來,我也不會離開。」
男人追上去,勸導道:「顧總是擔心你才讓我來接你的,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溫裴堅持自己的決定,無論男人怎麼說也不離開,到最後溫裴都已經煩了,男人還在耳邊喳喳。
溫裴捂住耳朵,在男人又一次說出讓他離開的時候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聽不懂就滾,不然我會懷疑你對我是不是另有所圖。」
男人身體一僵,眼中有片刻的慌亂,他立刻穩了下來,還想說些什麼,服務員已經來了,手裡拿著302的鑰匙。
他把鑰匙插進門鎖,金屬與金屬碰撞,這是一場關於鑰匙和門鎖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