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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受到了打擊還是懷疑起了自己,溫裴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
司秋洛看起來冷冰冰的,實際上,他的懷裡很溫暖。
有溫度。
司秋洛在這個世界,是一名畫師,沒遇到溫裴之前,他是偏執的,不幸的,孤傲的,遇到溫裴後,他可以把之前其他人貼在他身上的標籤通通撕乾淨。
他可以是安靜的,唯美的,溫柔的,也可以是占有的,偏執的,倔強的,無論哪一種的他,都是只有溫裴能看到的。
他美好的一面只會在溫裴面前展現出來。
他是做給溫裴看的。
哪怕極其痛苦,極其煎熬,他也樂意。
司秋洛不懂愛,不明白喜歡一個人的感受,但他會觀察,會學習,會關注溫裴需要他的任何一個地方。
「別趕我走,我很乖的。」
這一刻的司秋洛,赫然有了西燼的影子。
在溫裴眼裡,司秋洛和西燼重合了。
溫裴狠狠甩了下頭,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
繼而又恢復成了原來疏離的模樣。
「司秋洛,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事到如今,溫裴只能說出這麼一句沒有任何含金量的話。
司秋洛則非常嚴肅的告訴他:「我不會後悔。」
「唯一後悔的,是之前沒有抓住你。」
當他是邱鈞的時候,在記憶浮現出來的時候,他有過懷疑,有過不信,他面前的是和記憶里完全不一樣的人,然後他保持了沉默,他沒有說出來。
當他是顧塵鈞的時候,在信息素溢散身邊沒有抑制劑的時候,腦子裡浮現的全部都是溫裴。
顧塵鈞想起記憶的時候,他整個人是愣怔的,但他和邱鈞一樣,選擇了隱瞞,只是在細節上提醒溫裴,直到最後,他調侃著說出來了,結果是親眼目睹愛人死亡。
他第四次失去了溫裴,也第二次目睹溫裴死亡。
他怕了。
司秋洛怕了。
所以這一次,他不想隱瞞了。
就算溫裴不記得他,他也要說出來,這個念頭在聽到滄銀談話的時候達到了巔峰。
後面發生了什麼溫裴根本沒有印象,回到別墅後整個人趴到了床上,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頭。
此刻,他有些茫然。
他相信自己是正確的,但面對司秋洛陽,他起了遲疑。
滄銀不知從哪得知了他的狀態,在晚飯前敲響了門鈴。
進入房間的滄銀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說:「你不會在愧疚吧?」
溫裴不置可否。
「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滄銀趴在床上,手撐著臉頰,笑臉盈盈,「稀奇,你不會要被司秋洛攻略了吧?」
「我看他跟了你好久了。」
溫裴拿起枕頭蓋在後腦勺上,一言不發。
「自從你看到那畫開始你就不對勁了。」滄銀笑著說道,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他好像有些不滿,較長的黑髮垂在臉側,他膚色更白了。
「說來我還挺想知道你們之間的事的。」滄銀摸著下巴調戲說道,「不過溫裴,你現在的狀態可不好,告訴我,你是不是對他有感覺了?」
溫裴斂下眸子,聲音異常堅定:「沒有。」
「是沒有還是不能?」滄銀一眼看出不對。
他直覺不比溫裴弱。
溫裴想到了上一個世界。
他不願意去想之前的世界,在他看來,都太慘了,而且記憶也沒有上一個那麼清晰。
「我會杜絕這種情況發生。」溫裴這麼說道。
滄銀看了他好一會,把人都給看毛了才說道:「別那麼緊張,我又不會逼你。」
「我只是希望你對自己好一點。」
滄銀一向喜歡具有挑戰性的目標,從不例外。
在這個基礎上,他對自己是非常淡漠的,以至於他受了很多傷,被打被踹被侮辱是常事,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要挑戰,直到灰飛菸灰,回不了頭。
「我幫你向主神申請,這個世界不計入業績,你好好休息。」
滄銀幫不了溫裴太多,他們終歸是兩個人。
溫裴輕輕地嗯了一聲,「謝謝。」
他確實,很久沒休息了。
滄銀很快就離開了,他沒有在溫裴房間裡逗留很久,說出自己想說的就走了。
他本意就是想讓溫裴看開點,不要拘束自己。
滄銀不會拘束自己,一般他想幹什麼就去幹了,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的。
他說,能阻止自己的,只有自己。
溫裴在房間裡面待了很久,外面也一直在保持沉默,氣氛變得凝重,沒有人說第一句話。
就連平時嘻嘻哈哈的仲夏也認清了當局,縮在一邊保持安靜,廚房裡鍋碗瓢盆的聲音不斷傳出,好說讓外面沒有太過死寂。
這天晚上,大家好像默認了這件事,沒有一個人提出來,司秋洛也沒有出去,嚴藍子和陶柯互相對視一眼,又嫌棄地移開了視線。
薄古遠眨了一下眼,露出了臉上標誌的酒窩,他笑起來很迷人,帶來很溫暖的感覺。
像個小太陽。
「大家今天心情都不是很好啊,導演,現在直播最好還是關起來哦。」薄古遠跳到導演面前,和聲和氣地讓導演關掉直播。
近距離看,他臉上的酒窩更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