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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 看到這樣的書籍時,清淼居士差一點就要去信問問翠微那老匹夫是眼睛被鴿子啄了,被人欺瞞至此。
但隨後,他又冷靜下來,因為他粗粗讀過一遍之後,發現那些奇怪的符號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兒用。
就比如那個形似蝌蚪的符號, 將其用上, 便有了合適的停頓之機, 讀起來更是朗朗上口, 更是不會發生此前不少偏遠地區的學子弄不清句讀,結果科舉馬失前蹄的悲劇。
但清淼居士也就弄懂了這一個, 至於其他的那些林林總總的符號通篇文章下來不知幾許。
他搞不懂, 但他更不想去問翠微那老匹夫,這種事兒瞞著他, 不就是心裡防著他, 他怎好腆著老臉去問人家。
但正好, 今日這經講先生求了過來,清淼居士一面懷著見見能讓一向嚴肅冷清的經講先生說情的學子究竟是何等人物,一面亦是想知道東辰書院可會知曉那些特殊符號的寓意, 這才上門而來。
這會兒, 聽了經講先生的話, 清淼居士微微頷首:
「那吾等進去瞧瞧,不必驚動旁人, 若是那學子真被欺負,吾等也可人贓並獲。」
「山長說的是!」
經講先生摩拳擦掌的推開了凌水居的大門,和清淼居士悄沒聲的走了進去。
屋內,馬容勝頭一次覺得吃飯竟然是一件那麼艱難的事兒,旁的不說,就是這生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倘若不是徐瑾瑜一直都不厭其煩,並沒有表示出絲毫嫌棄的話,馬容勝幾乎要以為徐瑾瑜今日就是可以為難自己了。
只是這會兒,徐瑾瑜自己抄著手靠在椅子上,時不時提點一句,偏偏馬容勝就像是那不可雕琢的朽木,一竅不通。
徐瑾瑜倒是很無所謂,可是馬容勝已經在今天被打擊的太多了,他氣的大叫道:
「徐瑾瑜!你就是故意為難我!」
下一刻,外頭傳來經講先生急促的聲音:
「山長,快!馬容勝一定在欺負徐瑾瑜!」
門被猛的推開,冷風灌了進來,馬容勝頂著自己那張被煤炭的粉末抹的髒兮兮的臉,呆滯的朝門外看去。
而經講先生看到眼前一幕,也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馬容勝那張臉抹跟才從煤窖里出來的猴子似的,尤其是目光呆呆傻傻,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太聰明的樣子。
而一旁的椅子上,俊秀少年閒閒抄著手,倚著椅子,薄唇含笑,那纖塵不染、光風霽月的模樣與馬容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經講先生:「……」
他怎麼突然有種被欺負的該是馬容勝才對?
經講先生方才的一番話讓徐瑾瑜有些詫異,但隨後心中微暖,他倒是從未想過,這位先生竟也是一位關注霸凌,關心學生安危的好先生。
徐瑾瑜隨後起身一禮:
「學生徐瑾瑜,見過山長、雲先生。」
「你便是徐瑾瑜?」
徐瑾瑜的面色並不是健康的紅潤,是以清淼居士看了一眼,便走了進來,掩上了門。
「今日貿然上門,倒是吾等的不是了,還望你莫要見怪。」
徐瑾瑜忙道:
「哪裡哪裡,方才學生聽到雲先生所言,蓋因二位擔憂學生,這才不辭頂風而來,若說見怪,那也是學生讓您和雲先生白跑一趟。」
雲先生擺了擺手,並不在意,清淼居士也微微搖頭,看著一旁狼狽不堪的馬容勝,語帶一絲好奇道:
「不過,他這是在做什麼?」
舍館之中,為何將自己弄的那般狼狽?
而最讓清淼居士好奇的,還得是馬容勝明明一身勛貴標配的錦衣華服,如何就能這麼乖乖的任由驅馳了?
別看方才他們在外頭聽了一耳朵此人的大放厥詞,可是只看他那一身髒污卻不曾染到這位徐瑾瑜學子身上分毫,便知道他也不過是外強中乾罷了。
馬容勝這會兒激動的熱淚盈眶,山長他老人家終於看到自己了!
看看他被徐瑾瑜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可馬容勝還沒有做出委屈的模樣來抹黑徐瑾瑜,徐瑾瑜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回山長,學生在教授這位……嗯,馬學子基本的生存技能。」
馬容勝一時哽住,清淼居士微微一愣,隨後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彙:
「基本的生存技能……生存,確實離不開火,無論是禦寒還是製作熟食,確實如此。」
但他想不通這學子是如何說服勛貴子弟同意此事的,但二人也算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所以清淼居士也是讚賞的看了徐瑾瑜一眼,認真道:
「不錯,此舉可稱之仁義之舉。」
徐瑾瑜含笑謙虛一禮,清淼居士再看向馬容勝:
「汝能得此佳友,回頭是岸,亦是千金不換的貴重品行。」
馬容勝聽了前面一句時,心裡白眼都差點翻上天,但隨後清淼居士一言,讓馬容勝的眼神不由躲閃起來。
他,他他,他竟然被山長誇了啊!
那可是清淼居士!
雖然他不參與西宿內務,可是卻也是遠近聞名的大家,亦是又不少人衝著清淼居士的名頭才來西宿書院的!
可是,他馬容勝竟然也有被先生夸的一日!
馬容勝這會兒只覺得整個人的步子軟綿綿、輕飄飄的,好像被注入了一股氣體,飄飄欲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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