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頁
因為看過了民生疾苦,所以他的答卷儘可能的考慮妥善,對於為官者來說,只是多問了一句,可對於兩位老者來說,卻是攸關生死。
這條判語只是主考官挖的坑中的一個,但對於能寫出讓諸多學子哀鴻遍野,但又欲罷不能的五三的徐瑾瑜來說,倒是穩穩噹噹的答完了。
可是對於其他考生來說,那簡直是不友好到了極點!
原本他們還以為考棚的條件改善了,這次可以輕輕鬆鬆躍龍門了,可沒想到,根本沒有那麼好的事兒!
等到第二場結束的時候,考生們之間的氣勢低迷的可怕,都臉色不大好的朝外走去。
徐瑾瑜雖然有大力還陽丸,可這三日費心費力的熬下來,身體還是有些不大舒服,是以在眾人行色匆匆之時,他只緩步慢行。
但即使如此,因為人多的原因,他還是被人撞了一下,差點撞到一旁的牆上。
「小心。」
一聲低沉的男聲響起,徐瑾瑜只覺得手腕處被一隻大手拉了一下,這才倖免。
等徐瑾瑜定睛看去,才發現那面牆上,竟是有一枚突起的釘子,頓時驚了一下。
牆正在他的右邊,若是撞到了肩膀手臂,下一場考試只怕連筆都提不起來,隨後連忙衝著那人拱了拱手:
「多謝兄台……咦,竟是閣下。」
徐瑾瑜有些驚訝,隨後看著面前這個相貌平平,可卻氣質非凡的青年笑著道:
「陳同窗,在下徐瑾瑜,久仰大名。」
陳為民也沒有想到隨手拉的一人竟然能識得自己,當即表情有些奇怪,等他抬眸看過去之時,不由微微一愣。
好一個清俊出塵的少年郎!
考場三日,諸人沒有不受罪的,是以等到三日結束,蓬頭垢面,不修邊幅之人不再少數。
但眼前的少年卻讓人只覺耳目一新,除卻他那蒼白的面色外,實在很難想像他在考場之中待了三日!
「速速離開!」
兵將在遠處吹響了哨子,陳為民堪堪回神,隨後拱了拱手: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告辭。」
下一刻,陳為民便幾個閃身,消失在了人海之中,徐瑾瑜遂抿了抿唇。
江南學子重風度,這等在他人自報家門後卻失禮離開的舉動,有些奇怪。
當然,也不排除是其天性冷淡的原因。
可徐瑾瑜總覺得,自己在其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但此刻陳為民的身影已經遍尋不見,徐瑾瑜也只好作罷。
等徐瑾瑜出了貢院,因為遲了片刻,被徐母擔心的念了一通,徐瑾瑜沒有提及那一刻的驚險,只是乖乖任由徐母念著,然後與三日前一般,洗漱、用飯,進入夢鄉。
考棚之中,雖然給了一床新被褥,但木板床還是硬邦邦的,讓人睡的不免腰酸背痛,可不比家中被徐母在大太陽天氣下洗曬好,蓬鬆柔軟的床鋪被褥舒服呢。
徐瑾瑜慶幸科舉還會給人留下這一口喘息之機,正正好是可以讓人吊一口氣的時間!
最後一場總是會讓人覺得輕鬆的,就如同現代的周五一樣,今日進入考場的隊伍里,考生們之間的氛圍明顯變得輕鬆了。
但即使如此,還是有人抱怨道:
「這第二場都已經這麼難,第三場又該是什麼樣?也不知主考大人為何出了這樣一條判語,兩個老頭為了一籃子麥子爭哪裡值得上公堂了?」
「不錯,吾等十年寒窗苦讀為官,難不成就是為了這等瑣事嗎?若我為官,治下百姓定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所謂嚴刑之下,無人敢犯,還是主政大人太過寬和了。」
「所以,諸位都寫了什麼?」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大盛律對於偷盜的刑法寫的明明白白,嚴刑若出,必有實話!」
「可若是嚴刑加身卻錯了人呢?」
徐瑾瑜聽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會兒里他們進場還早的很,徐瑾瑜這話一出,說話之人抬眼看過來,其生的圓臉垂眼,本是和善面相,可卻無端透著一股橫衝直撞的戾氣。
「你是何人?」
徐瑾瑜還未開口,便有人笑了一聲道:
「連我們去歲的京城解元都不識得,李守言,你不會以為自己出身晉州就一定會被點中吧?」
「你休要胡言!」
李守言臉色一變,徐瑾瑜聞言也不由揚了揚眉,李,還是晉州的李,只怕與李尋一樣,出身太后母族。
只不過,李尋最多只是一個連名姓都沒有的遠親,這李守言卻能這般氣壯,只怕也來歷不凡。
「晉州李氏旁支出來的解元而已,你今歲似乎已過而立,你可知我們徐解元貴庚幾何?」
李守言看了一旁的少年,雖是少年,可卻如抽了條的柳枝一般,無他一般無二的高。
少年生的好,縱使身形瘦弱,可是抄著手靜靜站在那裡,便讓人覺得目光就該匯聚在他的身上,風華絕代,不外如是。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而另一人似乎得了什麼風聲,這會兒只是一笑,可就是那笑,卻讓李守言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徐瑾瑜隨後才慢悠悠道:
「閣下可還記得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謂苛政猛於虎,若是治民以嚴刑治方見成效……乃是為官無能。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