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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成帝看著徐瑾瑜,總覺得這少年有幾分面善。
而另一邊,徐瑾瑜俯身叩拜,朗聲道:
「學生徐瑾瑜,叩見聖上,今日學生御前失儀,還望聖上恕罪。
這位是本案至關重要的關鍵人物,如今有性命之憂,學生無法,只得來求聖上庇佑。」
徐瑾瑜口齒清晰,不疾不徐的說著,可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即使遇到這樣的事,他也絲毫不見一絲緊張。
可見素日也是一個端方持重,有君子風範之人。
而一旁師信也隨之一拜,卻未急於顯露自己。
成帝看著徐瑾瑜那副沉穩持重,光風霽月的模樣,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很滿意這次初見,語氣也和緩起來:
「免禮,賜座。」
徐瑾瑜謝恩之後,又立刻道:
「還請聖上速速請人去京郊清丘縣小石村外南三里處,思武兄為我二人斷後,正帶人與那些賊人纏鬥!」
但以徐瑾瑜的推測,自己已經帶著師信先行離開,他們的目標已經消失,而思武兄身份不同,他們不敢輕易動手。
這也是徐瑾瑜為什麼要乾脆利落的離開的原因。
「放肆,京城重地,竟有這事兒?馮卓,讓袁毅速速帶人察看!」
成帝雖然心裡已有準備,可是也沒有想到平陰侯府竟敢如此膽大妄為,一時臉色也沉了下來。
正在此時,太醫到了。
成帝雖然對平陰侯不悅至極,可對徐瑾瑜卻是沒有的,他遂道:
「你傷在何處?快讓太醫診治一二。」
徐瑾瑜立刻起身,將師信身旁的位置讓了出來:
「吾並未受傷,是吾這位友人,還請大人診治。」
徐瑾瑜一起身,成帝這才終於將目光停在了一旁的師信身上,徐瑾瑜容貌極盛,他站在那裡就會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與之相對的,容貌清冷的師信便極容易被忽視。
但隨著成帝的目光落在師信的臉上,他不由目光一凝,不知為何他竟覺得眼前的少年格外的順眼。
「太醫,去給那孩子瞧瞧吧。」
成帝人至中年,師信也才只是個少年,這句孩子倒也還算妥帖,只是裡頭的親厚之意讓折返的馮卓都不由微微詫異。
隨後,太醫仔細查看了一下師信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布料已經和皮肉黏連起來,需要先將其分開。
「還請這位郎君褪衣。」
太醫溫聲說著,而勤政殿中正燒著地龍,師信也沒有含糊,便褪下了外袍。
與此同時,那塊被紅繩拴著的玉佩也顯露出來,成帝本是隨意的看著,但下一刻他便直接站了起來,幾步走了過去:
「你叫什麼?你這玉佩……」
「學生師信。這玉佩,我娘說,是學生生父之物。」
師信方才頭腦昏沉,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才來,直面的便是這樣的一幕,不過索性他已經準備了一個月,是以這會兒他並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師信,師……好名字啊。孩子,可否讓朕看看你這塊玉佩?」
師信沉默的點了點頭,隨後將玉佩取了下來,許是過程扯到了傷口,但師信也只是一皺眉,卻並沒有多言一詞,倒是頗有幾分男兒堅毅之色。
成帝暗中觀察著他,隨後將那塊玉佩放在自己攤開的手掌之中,心中卻不由感嘆——
十幾年了,他以為丟掉的玉佩竟然以這種方式回來了!
不過,這孩子口中的生父,又是何緣由。
「馮卓,你來看看。」
成帝將玉佩遞給馮卓,馮卓結果一看,頓時瞪大了一雙眼睛:
「這,這,這怎麼可能?」
可成帝卻沒有理會馮卓的震驚,而是直接毫無皇帝架子的坐在了師信的身旁,詢問師信的身世、玉佩的來歷。
徐瑾瑜也在這一刻安靜的坐在了另一邊,一旁的宮人上了茶水,徐瑾瑜捧著熱茶,時不時的抿上一口,長睫淡淡垂下,讓人不知他在想什麼。
這會兒,看著成帝對師信只有好奇卻無厭惡的模樣,徐瑾瑜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其實本案到這裡,該查的都已經水落石出,可唯一,也至關重要的,是聖上的態度。
是聖上對自己平白多了一個好大兒的態度。
不過這會兒看著聖上這幅殷勤的模樣,這一切自然不言而喻,徐瑾瑜心裡僅剩的疑慮也終於消散。
師信對於成帝並未隱瞞,可以說是有問必答,而成帝也在這些拐彎抹角的打探之中,知道了師信的身份。
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當初確實因為不慎,臨幸過一個女娘,可那不是蘭妃嗎?
蘭妃,平陰侯府……
成帝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來,他立刻將目光看向一旁規規矩矩端坐著,可實則神態沉靜品茶的少年:
「徐瑾瑜,這是你送給朕的大禮嗎?」
徐瑾瑜聽了這話,站起身來,拱手一禮:
「學生幸能蒙聖上看重,得聖上密旨親封專使之職,而今終於幸不辱命,將瑩瑩案背後所涉移花接木之術、皇嗣身世之謎已經盡數解開!」
成帝:「……」
成帝聽了這話,既想要笑著誇讚幾句,可是又突然覺得牙根痒痒,想著眼前這小子剛才悠閒品茶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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