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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只抿了抿唇,面色淡淡道:
「這話,便要從十七年前說起了。諸位大人請看證物四——」
徐瑾瑜說完,成帝第一個伸手將那標好序號的文書拿了起來,那文書只不過是一張薄薄的紙,上面的信息也十分單薄。
不過,是一個自贖的花樓頭牌因病而死的文書罷了。
可是成帝卻覺得眼皮子不由一跳,他隨後腦中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不由瞳孔放大。
但思慮片刻之後,成帝卻直接將文書遞交出去,與下首站著的徐瑾瑜直直的對視上。
不可直視君顏,徐瑾瑜忙低下了頭,可是卻很快的分辨出,聖上眼中並無不悅之意。
等三人看完文書之後,刑獄司主司彈了彈那單薄的紙張,看向徐瑾瑜犀利道:
「一個頭牌罷了,因病而亡也屬常事,何以至於將其拿到聖上面前?」
「自然,是因為這位頭牌的身份與眾不同了。而且,同樣作為花月樓的一員,諸位大人觀這份文書不覺有異嗎?」
「病亡之身,且是久病纏身,故去也不會有仵作查看,你莫不是要我們撅墳如看嗎?」
刑獄司主司步步緊逼,徐瑾瑜卻並未後退,只是淡淡一笑:
「學生不敢,學生只是發現這位名喚蘭娘的頭牌,病逝的時間十分巧妙,正好是平陰侯嫡女,也就是蘭妃娘娘入宮那年。」
徐瑾瑜這話一出,還不待眾人反應,徑直道:
「除此之外,學生在蘭娘故居發現了一枚來自西國的藍寶石碎,此為證物一,請聖上和諸位大人過目。
而我大盛似乎只有長公主與平陰侯府曾各得過一枚藍寶石蝴蝶簪……」
第101章
徐瑾瑜話音落下, 連方才最從容淡定的刑部尚書這會兒也是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下首長身如竹的少年。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他這是暗指聖上的妃嬪,育有六皇子的蘭妃娘娘乃是青樓出身!
倘若此事落實, 平陰侯便是欺君之罪,平陰侯府的所有女眷都要為人嫌棄,便是六皇子,也將失去聖寵!
三人紛紛驚駭不已,這樣事就算是他們都要斟酌斟酌再斟酌才敢試探著對聖上說一兩句。
可是,這少年竟敢當著他們的面兒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說了明白。
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三人恨不得捂住耳朵, 當自己是聾子, 瞎子。
當初這些證物上堂之時, 他們還覺得奇怪, 何以至於有這麼多的證物?
可是,現在他們算是看明白了, 這都是那少年一樁樁、一件件捋得清清楚楚, 如同交作業一般歸置好的。
這一刻,三人都不由在心裡齊齊嘆了一口氣, 平陰侯確實是氣的太早了。
這重頭戲可還沒有出來呢!
隨後, 他們就看到一隻手伸向了證物一, 一時間,三人紛紛好奇究竟是那位勇士,而後, 他們就看到了成帝那張出奇平靜的臉。
三人目光相撞, 隨後連忙狼狽躲閃。
聖上的瓜那是能吃的嗎?一不留神小命不保好嗎?!
而此刻的成帝卻太過不動聲色, 他只是攤開了那方白色錦帕,裡面靜靜躺著的那顆細碎如沙礫的藍色寶石被燭光映著, 蔚藍如水,熠熠生輝。
大盛並如今並沒有製作藍色的飾品材料,是以西國的藍寶石才顯得格外的珍貴。
而此刻,這顆藍寶石碎卻是作為罪證的存在。
成帝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好錦帕,看向眾臣:
「諸卿,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方才成帝問徐瑾瑜看法的時候,三人還有些酸,這會兒輪到他們自己,一個個才知道這其中壓力幾何。
這件事的牽扯實在太大,如果可以,他們恨不得斟酌個三天三夜。
可是,聖上豈容他們耽擱,只不過略停了幾息之後,成帝就抬起眼,淡淡道:
「難不成諸位無法作答?」
聽聽,剛才還是諸卿,這會兒就諸位了。
三人一時心中緊張,還是刑獄司主司硬著頭皮道:
「此事關乎皇室顏面,臣等實在不敢僭越。」
刑獄司巧妙的將聖上的顏面轉為皇室的顏面,倒是不用面對來自成帝的暴風驟雨。
成帝聽了這話後,良久,他終於哼笑一聲:
「你們一個個啊,滑不溜手。罷了,既然如此讓蘭妃帶著她的蝴蝶簪子來一趟吧。」
成帝說完,頓了頓,看向馮卓:
「你親自去辦。」
成帝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乃是要馮卓親自盯著,以防蘭妃動什麼手腳。
馮卓即可領命去了,只是在路過徐瑾瑜的時候,不自覺的躬了躬身。
人說起來他是皇上近侍,可是他有時候也無法摸准皇上的脾性,可這位徐秀才能屢次在皇上的雷區蹦來蹦去,偏偏皇上還不惱……
服!
他服了!
馮卓帶著人朝後宮而去,過了約莫兩刻鐘,外頭像是了女娘的聲音,雖有些模糊難辨,可是三位大臣都齊刷刷的低下了頭。
蘭妃頗為不解的跟著馮卓而來,卻沒想到不是她本以為要去的勤政殿,而是無極殿。
尤其是,這會兒一進入無極殿,看著上首的三位大臣,蘭妃心裡頓時一個「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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