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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倒是坦然面對眾人審視打量的目光,不躲不閃,絲毫不似眾人那道聽途說而來的普普通通的農門子弟。
這豐登樓與徐瑾瑜的淵源也已經很遠了,這事兒也要從去歲冬日說起。
長寧公主的溫泉菜除了售賣給勛貴官宦之外,剩下的幾乎是被其餘京中酒樓瘋搶。
而最終,大頭被豐登樓拿下,豐登樓也給了長寧公主一部分特權,而長寧公主因為溫泉菜的主意得益於徐瑾瑜,也分了一份給徐瑾瑜。
豐登樓的酒席很是不凡,陽春三月里,除了各種應季的蔬菜外,其他各種精美菜餚也是應接不暇。
才是初春,冬日裡吃了一冬的豆腐粉條,再加上會試的九日白粥,讓眾人看到新鮮蔬菜時,頓時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一絲激動。
「諸位且動筷吧,豐登樓的桂子酒也是一絕,只是我身體不便,便不能陪諸位同飲了。」
徐瑾瑜聲音溫和的說著,那張精緻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卻是一下子讓眾人覺得親和起來。
「徐郎君如此盛情款待,吾等亦是感激不盡,若到興頭,徐郎君以茶代酒即是。」
徐瑾瑜笑著點了點頭,一旁跟來的宋真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只覺得有些奇怪,可也安靜如雞的坐在一旁。
若不是瑾瑜今日露了這一手,他還不知道,原來有人哪怕不喜歡什麼,也能將其做的妥妥噹噹。
豐登樓的酒菜俘獲了大部分人的腸胃,徐瑾瑜只是偶爾應景的動了兩下筷子,之後便淺淺的抿著茶水,含笑與眾人說笑。
窗外是溶溶日光,自半開的窗扇映進來,灑在少年如玉帶笑的面上,仿佛自帶璀璨光芒,耀眼奪目。
「徐郎君如此風華,若待他日殿試,只怕要被點為探花郎嘍!」
有人看到這一幕,不由道。
「聖上任人唯賢,吾可不敢以姿容自恃。」
「徐郎君此言差矣,本次會試之中,李守言已失名於民間,陳郎君雖滿腹才學,可卻容貌平平,這探花郎舍你其誰?」
不知是不是桂子酒醉了人,一個學子面頰微紅,如是說著。
「這位兄台,似乎是篤定吾殿試得中嘍?」
徐瑾瑜狀似不經意的提起,隨後也不待其說話,便淡聲道:
「不過,吾可沒有膽量能定聖上與朝中大人們的主意,探花郎與否,現在談及,實在為時過早。
今日一宴,當是,慶吾等會試完成,不論其他,只請諸位盡興即是!」
徐瑾瑜將這個話題輕輕揭過,隨後那人只得拱了拱手,不再提及,只是面頰的紅暈不知何時散去,眼眸也不似原先那般混沌。
等一場宴會結束,已經過了晌午,因為徐瑾瑜涉獵書籍不是一般的廣博,是以不管是玩一些文人的小遊戲還是作詩作詞,眾人都玩的很是盡興。
就連被李守言氣的都要原地離城的宋真臉上都多出了幾分笑容。
等到宴散,眾人還有些意猶未盡,紛紛還想要下次再聚,徐瑾瑜具都一一回應。
等眾人離去,徐瑾瑜付了銀子,與宋真才出了院子,便看到一輛掛著魏字的馬車。
「徐郎君,我們世子晌午回來過一趟,聽您在此設宴,命小人在此等候。」
「是思武兄?」
徐瑾瑜看了那小廝一眼,似笑非笑,隨後直接帶著宋真後退一步:
「真兄,後退到酒樓,站著別動!」
那小廝頓時臉色一變,隨後直接朝著身後的馬匹丟了什麼東西,下一刻,那匹拉車的馬立刻驚了!
徐瑾瑜沒想到此人這般喪心病狂,竟然在鬧市區如此膽大妄為,他不由面色一厲,看著那橫衝直撞,朝著自己撲過來的瘋馬,竟然沒有再退一步!
瘋癲的馬高高的揚起前蹄,仿佛要將面前的少年踩成肉泥!
尖叫,奔逃,不過一個瞬間,街市亂成了一鍋粥。
「瑾瑜!」
「瑜弟!」
一抹泛著暗金光的身影自遠處疾馳而來,趙慶陽看著眼前的一幕,幾乎目眥欲裂。
可,誰也沒有想到,那馬在踏下去的剎那,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高大如龐然大物的馬匹轟然倒下,濺起一層薄灰,霜色春衫的少年靜靜的站在其一臂遠的地方,唯有衣袍下擺此刻被薄灰激的盪了一下。
「瑜弟!」
趙慶陽撲過去抓著徐瑾瑜的胳膊上下打量,徐瑾瑜安撫的拍了拍趙慶陽的肩:
「慶陽兄,我無事,放輕鬆。」
宋真才被嚇的緩過神來,直接衝過來,抓著徐瑾瑜的衣袖語無倫次:
「瑾,瑾瑜,你怎麼,怎麼不躲?我,我……」
宋真只覺得自己腦子裡仿佛被灌滿了漿糊,他方才竟然就不自覺的聽從了瑾瑜的話,真的一動不動!
「無事了,真兄,你做的很好。」
徐瑾瑜寬慰了一下二人,隨後這才拔出趙慶陽腰間的長劍,將自己衣袍下擺削去。
「方才我若是躲了,也無濟於事,這件衣裳被人下了藥。」
趙慶陽彎腰撿起布料,霜色淺淡,上面確實有一層並不明顯的微黃色。
下一刻,宋真仿佛福至心靈:
「是那批學子中的一個?!」
徐瑾瑜微微頷首,此處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趙慶陽讓徐瑾瑜先走,自己則留下收拾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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