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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危繼續道:「那人身形與大兄一樣健壯,國字臉,丹鳳眼。」
這特徵有些籠統,但羅氏似乎想起了什麼,驀然從床上站起。
伏危眉稍一挑:「阿娘可是想起是誰了?」
羅氏看向伏危,道:「那人要是沒騙你,真姓莫,丹鳳眼,國字臉,身形還高大,像是你父親的結拜弟兄!」
羅氏驚了一瞬後,又緩緩坐下,邊回想邊奇怪道:「但又不對呀,當時你莫叔受命在外是沒錯,可當時有消息傳回,說他與八百將士被賊人埋伏,全軍覆沒埋葬在了雪山之下,這消息沒過多久,伏家就被問罪抄家了。」
伏危眉宇淺蹙,想起錢幕僚所言,他說過當時那牧雲寨的悍匪還不足五百人。
要是被埋伏了,死傷在所難免,剩下不足五百人也不足為奇。
也可能是因雪山阻礙,所以消息才會有誤,那些存活下來的人,也有可能都不同程度受了傷。
而且發生了埋伏之事後,恰逢伏家出事,趕不回來好似也說得過去。
至於為何這麼久沒有找伏家……
伏危猜測是霍太守有意抹去了伏家的蹤跡,或是塗改了流放之處。
伏危沉吟半晌,站起道:「我尚且記得那人的長相,現在去把他的畫像繪來給阿娘辨認。」
羅氏也想知道是不是故人,忙催促他:「你且去,我在這等著。」
伏危點了頭,轉身出了屋子。
虞瀅從浴間回來,便見伏危在書桌前認真的繪著畫,連她進來了都沒有發現,她也就好奇地湊了過去。
看見伏危似乎在畫人像,看著那熟悉的短須,虞瀅道:「你在畫那個莫叔?」
雖然比不得後世的精細,可卻是特徵明顯,讓她一眼就能看出是莫叔。
伏危「嗯」了一聲:「我去問過阿娘了,那莫叔有可能與伏家關係淵博。」
聞言,虞瀅眉心微顰。
百來萬字的書下來,幾乎是群像,而且還是斷斷續續的看的,再者她也不會特意去記內容,能記得開篇內容和大體內容已然不錯了。
再者有一些信息她根本就是一眼而過,或不去看,所以她不記得這莫叔除了是那悍匪的二把手和伏危生父舊部外,還有什麼身份。
「我把畫像繪出來,可供阿娘辨認。」
伏危依著記憶把莫叔畫了出來。
虞瀅瞧著這畫像,便知伏危是有功底的,他不僅會制連弩,還會槍法,還有一個聰明的腦子,現在還會繪畫,到底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伏危放下了筆,等墨水干後拿起,與她說:「我去詢問阿娘,你也一併過來。」
虞瀅為難道:「我過去,恐會不合適吧?」
伏危:「若是往後阿娘猜到誰人害的伏家,恐會情緒失控,我不好勸慰,你幫勸著些,莫讓她再哭瞎眼了。」
羅氏的雙眼才治好,累不得,也哭不得太久。
伏危這麼說,虞瀅也就隨他過去了。
羅氏想到有可能丈夫的結拜兄弟還在世,便坐不住了,焦急地等待著兒子把畫像取來。
一刻後,兒子兒媳皆過來了。
伏危解釋:「六娘也知道莫叔的事情,我喚她過來,多一個人便多一份主意。」
羅氏儼然是把六娘當成自家人了的,對此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畫像一事。
「可畫好了,快讓我瞧瞧。」
伏危把方才畫好的畫像取了出來,遞給了她。
羅氏接過畫像,顫抖的把畫像打開,在看到畫像上的人,頓時喜極而泣:「真是莫三弟!」
她看向兒子,難掩激動的道:「這畫上的人與你阿爹出生入死,是可互交付性命的結拜弟兄!」
因早有心裡準備,伏危心無波瀾,倒是虞瀅驚詫了。
「他在哪?!」
伏危道:「不久前就走了,但他兒子在玉縣。」
羅氏驚道:「你怎不留他?」
「玉縣不安生,他的身份要避嫌。」
聞言,羅氏頓時想起兒子方才所言,莫叔現在是牧雲山的悍匪。
也頓時聯想到若是伏家與牧雲山的悍匪有牽連被發現,伏家定會遭殃。
想到這,羅氏心下有了擔憂之意。
雖擔心,但還是問道:「他兒子可是喚莫朗?」
她腦海中憶起了時常與大郎玩耍的孩童,雖不記得長相了,但隱約記得是個與大郎一樣淘氣的孩子。
伏家被抄家的時候,下屬也紛紛被抄家,莫家娘子因早幾日收到丈夫身亡的消息,不想丈夫暴屍荒野,便帶著兒子和家僕離家了,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伏危點頭:「聽莫叔喊了阿朗,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名字。」
「真是阿朗!他怎會在玉縣?!」
虞瀅輕聲道:「來玉縣保護伏家,不承想遇上了時疫,身上沒有路引,而且染上時疫後躲了起來,被人發現送來安置處時已神志不清,來路著實古怪,所以現在被關押在了衙門。」
羅氏茫然的看了眼兒媳,又看向兒子,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忽心事重重的問:「能救出阿朗嗎?」
伏危點頭:「能的,只要知縣派人去調查,他就能出來。」
得了母親的指認,對這莫叔,伏危雖尚未消除戒心,但覺得可信三分。其他七分則是因這二十年來有太多的變數了,誰也不能確保這個人是否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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