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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水村的村民知曉今日要開堂重審, 一些人也丟下了今日的活計,一塊去了玉縣圍觀堂審。
便是何叔何嬸也都一塊去了。
虞瀅在去玉縣的路上看到同村的村民,面露不解:「就是愛看熱鬧, 也不至於放下活計去看呀。」
身旁的何嬸低聲與她解釋道:「陵水村幾乎都是罪人或罪人之後,被其他鄰近村落排擠,瞧不起是常有的事,雖然村子裡大家的關係不怎麼樣,但若是有外邊的人欺負道自村來了,肯定是幫著自村的人的,這樣外人才不敢欺負到咱們村的頭上來。」
虞瀅聞言, 轉頭看向或許只有過幾句話, 又或是沒有什麼印象的村民。
的確, 無論在什麼時代, 也無論只是一個村子,還是一個家庭, 雖內鬥不止, 但在面對外患時,也會擰成一股繩來抵抗。
一路跋涉, 還沒步行走過這麼遠路的虞瀅, 在幾乎快累得雙腿癱瘓的時候, 終於到了玉縣。
先到了伏危落腳的客棧。
客棧中,宋三郎見伏家二郎頻頻望向客棧的門口,以為是在等他大兄, 便說道:「你大兄他們應該還有一會就該到了, 今日重新開堂審問, 自然能順利的,伏二弟你就莫要擔心了。」
伏危輕「嗯」了一聲, 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等候了多時,伏危終於看到了自己想了一宿的身影,平靜淡漠的雙眼中似乎一瞬有了亮光,唇畔微微勾起,臉上也有了笑意。
虞瀅對上伏危的笑容,也朝著他一笑,但一個半時辰的路程讓她筋疲力盡,只是笑了一下便沒了力氣,走到他們的桌子,沒有一句話便在椅子上癱坐了下來,不停地喘著氣。
伏危見她蒼白虛脫的臉色,忙給她倒了一杯茶水,溫聲道:「先喝一口水緩一緩。」
虞瀅接過茶水,一口灌入。
杯子空了之後,伏危繼續給她倒茶。
灌了三杯茶水後,緩了片刻,虛脫的虞瀅才緩過了那口氣。
實在太累太累了,她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不間斷的走過這麼遠的路,差些把她累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伏震夫婦只是有些許疲憊,所以相比之下,虞瀅就像是沒有吃過苦的。
伏震夫婦都知道弟婦前不久還是養尊處優的太醫之女,所以也沒有什麼懷疑。
客棧裡邊對今日的覆審津津樂道,有人疑惑:「都已經定案了,為何又重審?」
眾說紛紜,虞瀅也沒仔細聽,在緩過勁後,看向伏危,問:「公堂何時開審?」
伏危道:「巳時正,現在趕去剛好。」
聞言,虞瀅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扶著桌面站了起來:「那現在咱們就去縣衙吧。」
約莫一刻半後,幾人也到了縣衙外。
這個時候縣衙外已經圍了好些看熱鬧的人,也有一部分是陵水村的人。
他們去衙差那處報了到後,衙差又復而去稟告了知縣。
人皆齊,方開堂覆審。
無關緊要的人,在衙門外觀審,若與本案有關,則在天井等候宣入堂中。
虞瀅與大兄大嫂,還有昨日抓了賊人的宋三郎,何大郎都在天井等候,伏危則在公堂之外。
外邊觀審的人,見到坐在素輿上的伏危,都帶著好奇之色打量著他。
若是以前,伏危或會在意,但時下卻是絲毫不在意。
或是因為伏危的那把不常見的素輿,還有他那張出眾的臉,紛紛給他讓了道,讓他暢通無阻的到了前排的位置。
被人堵在外頭的何叔何嬸:……
而在天井等候的,除了虞瀅認識的,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蓄了山羊鬍,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一身乾淨的素袍,看著有幾分正氣。
只是他負手在身後,下巴始終是上抬著的,看向剛入了衙門中的虞瀅時,眼神更是高傲不屑。
這是個高傲自負的人,讓虞瀅想起了工作時遇到過的同事,有些本事,可總是用眼睛看人。
虞瀅在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感覺到了同種職業氣息。
若是沒有猜錯,這個人就是賊子口中的洛館長。
面對著對自己耍陰招的人,虞瀅沒有半分好臉色,視若無睹的轉開了目光。
婦人冷眼的態度,讓洛館長眉頭一蹙,心生不悅。
不過是個婦人罷了,她有什麼可能耐的?
一聲升堂,讓洛館長斂了心思,全神貫注應對今日的意外。
玉縣的知縣一身官服從後堂走入,坐上了公堂之上。
見到了玉縣的知縣,虞瀅著實有些驚訝。
出乎意料的,這知縣並不是一個老頭子,也不是一個身形單薄的書生形象。
而是一個虎背熊腰,年約三十的壯年男子……
驚堂木「啪」的一聲,讓虞瀅從驚訝中回神,沒有再想這玉縣的知縣為何是這麼一個形象。
知縣一聲「肅靜」後,開口道:「關於陵水村藥田被人故意毀壞一案,昨日堂審定案後,本官發現了些疑點,故此今日特意重審此案。」
說罷,便差人把昨日那幾個賊子押了上來。
那幾個賊子本就被伏震他們揍了一頓,昨日又被打了十杖,今日整個人都半死不活的。
被壓差拖上公堂的時候,看到了一旁的洛館長,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再而看到暴揍他們的男子,拳拳到肉的記憶頓時涌了上來,臉色更加蒼白,驚慌地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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