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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公子之事,我無話可說。
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霍太守看得明白。
無話可說,就是不會再有愧疚,若是他日步步緊逼,便會反抗。
看完這幾句話後,霍太守忽然一笑:「這般巨變,竟沒有改變他的性子。」
管事聽到主子的話,想起驚才絕艷謹之公子,暗自惋惜。
「畢竟是大人親手教導出來的,自然樣樣都是出眾的。」
聞言,霍太守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信扔到桌子上:「是呀,是我親手教導出來的孩子,可偏是那個人的孩子。」
他一生偽裝,便是枕邊人都沒有卸下過,也只在父母眼前和這個曾以為最出色的兒子面前卸下過。
曾經的謹之,現在的伏危了解他。
想到後宅裡邊的那一個親生的嫡子,頓感頭疼。
因為是那個人的兒子,因為對他有所了解,正因此忌憚他會有出息。
這個孩子他了解,他最終不會選擇養育之恩,只會選擇他覺得是對的事情。
而他二十一年前害伏危生父的事情,若是被知道了,在伏危的眼裡,那便是錯得不可饒恕的事。
伏危便是雙腿殘疾,成了一無所有的罪臣之子,落魄至此尚能一步一步地成為知縣幕僚,後又與蒼梧太守搭上關係,處心積慮的讓太守親自護下他……
這能耐,讓人驚嘆,也讓他驚嘆,忌憚。
只要他聽話不出蒼梧,一輩子安分守己的待在蒼梧,他便能讓他這一輩子無虞。但若是打定主意還要往上爬,便休要怪他不念這二十年的父子之情了。
這般有能耐的孩子,為什麼就不是他的種呢?
一想到這裡,又想到了後宅那個沒什麼感情的親生嫡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十月,虞瀅又去了一趟郡治。
給太守夫人複診時,發現太守夫人沒有上妝,氣色明顯比一個月前改善了。
臉色白皙紅潤了許多,眼尾的細紋都少了些許。
因有效果,太守夫人一見到虞瀅,態度很是親昵。
「可算是把你盼來了,原想去玉縣一趟,可這府中的雜務著實是脫不開身。」
虞瀅笑意淺淺的給太守夫人把脈,隨而道:「貴人的脈象比一個月前要平緩了,表示這一個月調理得很好,接下來兩個月很有可能有所反應,葵水會偏黑,貴人屆時無須驚慌,是正常的。」
太守夫人聞言,頓時一喜:「真的會通?」
虞瀅應:「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有反應便不需要再愁,若是接下來兩個月內沒有任何反應,貴人差人送信到玉縣,民婦便立刻趕來。」
虞瀅收了回了手,畢竟禍福皆在旦夕之間,所以言語上沒有給到準確的答案。
太守夫人微微皺眉,但一年都等過來了,還能等不了這兩個月?也就並未說什麼。
把手收回去,放下腕袖,道:「先前你給我弄的那些面脂面膏等物,再給我捯飭五份出來,前些天茶席,親近的婦人見我氣色好了,知道我用了這些東西,也都想要一份用用。」
虞瀅應:「多做五份並沒有問題,只是不是人人都適用的,第一回 用之前,還請貴人提醒先在耳後或是手腕之處試用半刻,若是沒有任何不良徵兆才可繼續用。」
太守夫人思索了片刻,道:「總歸明日余大夫還在郡治,那不若看看你上午得空還是下午得空來這做客,我讓她們順道過來,你也都給她們仔細瞧一瞧。」
雖說虞瀅只說只出一次外診,但做客卻是不一樣的,再說這是積攢人脈的難得機會,虞瀅自然是不可能錯過的。
她應:「明日上午巳時至未時前,下午申時至戌時都有空,便看貴人何時方便了。」
太守夫人琢磨了一下,道:「那就上午吧,正好可以留個午膳再走。」
虞瀅應了下來。
給太守夫人做了臉和推拿後,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告辭回去前,太守夫人給了幾塊好布料讓她帶回去,還有診金和五份妝品的銀錢,共二百零五兩。
此番淨利一百三十九兩。
虞瀅算起銀錢,雖早已經沒有了當初掙幾文十幾文錢時的驚喜,但還是歡喜得緊。
以前掙錢是為了溫飽,現在掙錢是為了以後能有個保障。
第二日到太守府的時候,已經有三個與太守夫人差不多年紀的婦人在花廳中說說笑笑了。
見到虞瀅的時候,眼神中都帶著探究,有婦人開了口:「余大夫看著年紀輕輕,本事怎會這般好?」
虞瀅還沒說話,曾經問過差不多問題的太守夫人便回了:「那是余大夫的父親教得好,余大夫也好學。」
婦人聞言,好奇的問道:「余家,現在在何處?」
虞瀅回應:「在新縣的一個村子。」
接著又問:「嫁人後,可回去瞧過?」
顯然是知道伏家已是良籍,而余家依舊是賤籍。
但這問題問出來,顯然是上位者對於底下的人隨意,不在意底下人有沒有面子。
虞瀅自慚的回:「是我這個做女兒的疏忽了,只是托人送信送東西回去,卻未曾回去瞧過。」
聞言,眾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余家才被流放沒多久,誰知道皇帝的雷霆之怒消去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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