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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瀅:……
伏危:……
兩人相視了一眼,都不禁臉紅。
伏危輕咳了一聲,道:「小嬸方才在試小叔從郡治買回來的口脂。」
虞瀅望向伏危,微微眯上眼眸,好似在說你什麼時候買口脂回來了?
伏危朝她一笑,隨而牽起伏寧的手:「走吧。」
虞瀅怕大嫂看出什麼端倪,與伏危道:「我收拾收拾,你去吃吧。」
伏危點了頭,然後與伏寧去廚房。
廚房支有桌子,平日沒有客人來的時候就是在這屋吃飯。
伏震已經坐下了,溫杏正在盛飯。
兄弟二人坐下後,沉默地吃著飯。
伏危用飯後,便去沐浴。
沐浴回屋的時候,便見虞瀅在紙上寫寫畫畫,他沒有去打擾,而是去翻自己的包袱。
片刻後,從包裹中取出了要找的東西,然後走到虞瀅的身後,把東西簪入髮髻之中。
虞瀅正在算著這幾日的支出,伏危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停下,察覺到他走到了自己身後,以為他要瞧自己寫的東西,便沒有在意,可隨即便感覺到他在她的髮髻上插入了什麼東西,她也就放下筆抬手摸了摸。
——是支簪子。
伏危望向她頭上的簪子,悠悠的道:「你的首飾少,在郡治的時候我便想給你買,但奈何我銀錢帶得不夠,就只能給你買一支銅簪。」
虞瀅一直都是荊釵,只有先前為了去赴宴才買了兩支樣式普通的鐵簪。
虞瀅把頭上的簪子拔下,放在手中端詳。
樣式不複雜,銅簪尾部微彎,敲打成祥雲形狀,再鏤空了一些格子。
做工尚可,便是銅簪,就樣式而言也不便宜。
虞瀅臉上浮現笑意,把簪子遞給伏危,笑吟吟的道:「你再給我簪上。」
伏危接過,長指捏著銅簪再次簪入她的髮髻之中,把她耳邊的一綹髮絲別到了而後,低聲道:「往後我再給你買銀簪,金簪。」
「好,我等著。」虞瀅笑應。
他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紙上,看到上邊寫著醫館支出,想起剛回來時母親與他大概說過阿瀅要開醫館的事情,他問:「醫館打算何時開張?」
他這麼說,想是已經知道了,虞瀅也就沒有從頭說起,應道:「全部弄完,應該要差不多一個月。」
隨即轉頭看向他:「你畫好,字也好,到時候你給我畫幾幅畫,再把牌匾的字提了可好?」
說起醫館的事,虞瀅的眼神閃閃發亮。
伏危看到她的神色,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意:「你喚我,自然不會拒絕的。」
想了想,又問:「醫館名字喚什麼?」
虞瀅轉回頭,提起筆在紙上寫上「永熹堂」三個字。
相對比玉縣幾家醫館的取名方式,虞瀅是截然不同的。
伏危看到三個字,緩聲道:「熹字有明亮之意,永熹,永亮。」
虞瀅點了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這個醫館的名字,是她穿越前剛接手不久的醫館之名,也是傳承了百年的醫館招牌。
伏危目光落在虞瀅的側臉上,從她那懷念的神色中,便知這名字對她意味著什麼。
沉吟一息後,道:「你想如何寫這幾個字,你寫出來,我儘量按著形體來寫。」
虞瀅點了頭,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問他:「對了,這回去郡治商議之事成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伏危了臉上的笑意斂去,多了幾分無力,壓低聲道:「我現在明白了你曾與我說的話,天下大亂,只可順,不可逆,如此王朝,確實不長遠了。」
虞瀅抬起手拍了拍他撐在桌面上的手背。
不用多言,她也知朝廷定是加重賦稅了,許多王朝毀滅的原因,其中便有苛政與帝王的殘暴。
周知縣回來後,深思許久,才讓人張貼告示,再派人去敲鑼大聲通告朝廷下達的詔令。
賦稅改為一年兩次,加起來比往年多了兩成。
但因先前答應過百姓前種地後賦稅,所以沈太守特寬限了三個月。
詔令下來,百姓坐地嚎啕大哭。
日子本就夠苦了,現在還要多加賦稅,這不是要逼著他們去死嗎?!
一時之間,整個玉縣極其低迷。
或許是因時疫一事,百姓對周知縣是敬重的,所以玉縣沒有鬧事的人。
但其他幾縣卻截然不同。
虞瀅從伏危口中得知,詔令下來後,幾個縣的百姓開始鬧事,各縣的知縣都頭大不已,只能用武力來鎮壓,這才算消停。
可現在消停,等到六月交稅的時候定會鬧一波,十二月交稅的時候更是重頭戲。
那些個奸臣只看得見京師的繁華,卻不知邊緣地區的難。
虞瀅雖無能為力,但同時也提醒著她得趕緊屯糧囤藥了。
藥田和農田的糧食不能明著留,到時會讓人忌憚,所以得以外售的法子運出玉縣,在郡治或是其他地方藏起來。
所以她還得在郡治租一個隱蔽的地方藏這些糧食和藥。
這事與伏危商量過了,他道他往後再去郡治,便會去查看。
在低迷之中,外出的洛典史迴轉玉縣,給正愁眉不展的周知縣帶回來了一筆收入。
離去前,還讓醫館去收了鄰縣的藥材,數千斤的藥材往北邊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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