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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瀅正要開口,知縣娘子卻先開了口:「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余娘子一身好醫術,不知救了多少人,怎到你口中就比不上相夫教子了?我這裡可沒有女子不得拋頭露面這麼一說,既然有本事,管他男子女子,能揚名天下自然是光耀門楣的事情,難道非得相夫教子才叫女子?」
錢娘子被知縣娘子一懟,不敢再辯。
因這一番話,虞瀅心裡對知縣娘子多了幾分敬重,笑應道:「我與郎君商量過了,等過一兩年再要孩子。」
說罷,看向錢娘子:「至於兩年未有孕,我懂藥理,自是用了旁的法子來避子,不用錢娘子掛心了。」
兩人同時懟自己,錢娘子也沒有再自討無趣,只得訕訕一笑:「是我太多管閒事了,還請余娘子莫要放在心上。」
虞瀅笑笑不語。
正閒聊著,忽有下人匆匆從月門而入,直直往知縣娘子那裡去。
一福身後,問:「娘子可知大人在何處?」
知縣娘子站了起來,見他神色凝重,有匆匆之色,便微微蹙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下人應:「本家來人了。」
知縣娘子愣神片息,隨即回神,斂了斂神色,應:「大人在書房。」
在旁的虞瀅聽到「本家來人」這幾個字,眉頭微皺。
周家本家在千里之外的豫章。
周家是豫章的大世家,手握重兵,周知縣則是周家嫡系不受待見的庶子。
第148章 一百四十八
因豫章周家來了人, 知縣和知縣娘子都去了正廳,在此之前,伏危與錢幕僚原要告辭, 知縣卻讓他們先留下。
大概過去小半個時辰,知縣讓人喚來了伏危和錢幕僚。
知縣娘子則繼續招待女客。
她的臉上依舊笑盈盈的,看不出什么半點情緒變化。
但書房中的氛圍卻是嚴肅異常。
錢幕僚是跟著周知縣從周家出來的,自是知道周知縣那些讓人寒心的過往。
本想問本家的事,但看了眼伏危後,卻欲言又止。
周知縣看穿了他的心思,無所謂的道:「伏先生又不是外人, 再說也不是什麼秘幸, 無需遮遮掩掩, 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
所以入了書房後便問:「大人, 本家四年都沒有音信傳來,今日怎忽然派人來了?」
周知縣面色平淡的道:「聽說祖父快扛不住了, 讓我回去一趟。」
錢幕僚有些驚訝, 但旋即想到老太爺都已經八十六的高齡了,壽終正寢也實屬正常。
老太爺以前倒是對知縣大人這個孫子有幾分愛護, 快熬不住了, 自是想讓兒孫都在旁。
「大人可要回去?」錢幕僚問。
伏危在武陵的時候, 對各地世家都各有了解,對豫章周家也大概清楚一些底細。
雖知道,但還是安靜在旁。
周知縣點頭:「祖父病重, 作為兒孫自然要回去, 周家那邊也已經打通好關係了, 給我上報了一個月的假。」
伏危聞言,不找痕跡地蹙了蹙眉。
現在是元月, 一個月的假,待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二月。
阿瀅曾說過,北邊冰消雪融之時就是動亂之時。
豫章臨近南北兩地之界,北邊先亂,不知是否會受牽扯。
周知縣能把他喊進來,便說明此次前去,他也會隨從。
他並非擔心豫章也會禍亂,又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他擔心的是北邊亂,豫章會受牽扯,周知縣有可能會被留在豫章。
畢竟,周知縣未做知縣前,在軍中也小有名氣,若是真亂起來,周家會留下他做士前卒。
「玉縣要留一個人看守,錢先生在玉縣替我看管著,大事派人送信到豫章,一般事情就直接做決定,而伏危隨我回去。」
說罷,環視了二人一圈,問:「你們可有什麼異議?」
回豫章,並不是什麼好事。
但若是回去尚且可以爭一爭,錢幕僚自然是想回去的。
可卻也知道自家大人早沒了爭的心思,且伏危不過才進衙門一年時間,讓他來決斷衙門的事情也不大妥,他留下才是最妥當的安排,並非是大人偏心。
錢幕僚一拱手:「在下沒有意義。」
伏危也是一拱手,應了聲。
周知縣點頭,繼而吩咐道:「大後日出發回去,接下來就莫要休息了,這兩日抓緊時間安排好各種事宜,就多辛苦你們了。」
「等會用完中食後便回家去休息,下午再來上值。」
說罷看向伏危:「你留下,我有幾句話要與你說。」
錢幕僚退出去後,周知縣對伏危道:「你若是不願與我同去的話,不用在意,直說就行,畢竟先前蒼梧那邊的信,只說在蒼梧能保證護著你。」
周知縣不知霍家與伏家的有天大的恩怨,自是也不知霍太守也視伏危為眼中釘。只認為是霍敏之一人與伏危有抱錯的恩怨。
伏危問:「若是大人升遷,難不成還要留在下在玉縣?」
周知縣:「自是不會。」
伏危便淺笑道:「那在下自是不可能一輩不出蒼梧的。」
周知縣聽到他的話,笑了。
「如此,自是最好。」
讓伏危先行離開後,周知縣往椅背後一靠,長吁了一口氣。
離家四年有餘,想起離開前發生的事情,這次回去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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