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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伏安從外頭跑了進來,興奮的喊道:「何家爺爺和何大伯,還有何二叔回來了!」
虞瀅聞言,即便不是自家的事,但心頭也鬆了一口氣。
當初在採石場接回大兄大嫂的時候,看見何二郎與何叔何嬸相見的場面,她心裡頭也是萬般感觸。
大兄在書中是被石頭砸死的結局。時下雖然把大兄接出來了,但也不知還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如今何二郎回來了,自然也心安了。
虞瀅與羅氏大嫂都出了屋子,打算去何家瞧一瞧。
可沒想何家的人卻是直接來了伏家。
虞瀅也見到了何二郎。
比起三個月前見的那一回,何二郎更黑更瘦了,雙眼也凹陷了進去,顯然這幾個月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再因最近變天了,他臉上和手上都皸裂得嚴重。
伏家院子外頭因何二郎回來了,所以也來了好些瞧熱鬧的人。
畢竟陵水村又一個能從採石場回來的人,怎麼可能不稀奇?
見外邊圍了人,大傢伙都入了窄小的飯廳。
才入飯廳,何二郎就直接朝虞瀅跪下,把虞瀅直接嚇得一驚。
「別跪,別跪,你要是跪的話,我現在就出去了!」
說著還真有出去的架勢。
何叔見狀忙上前把兒子扶了起來,在旁說道:「他聽說是因余嫂子幫扶的何家,所以他才能從採石場出來,也就非要跪下來給余娘子磕頭。」
虞瀅為難地看向何叔和何二郎,說道:「就是感謝我,也莫要跪下來。」
或許看得出來虞瀅是真的不想受一跪,何叔與兒子道:「好好與余嫂子道謝,便不要跪了。」
心頭繃緊了何二郎從進來的時候就一直靜抿著嘴,雙眼通紅,時下一下子憋不住了,哭出了聲。
「我沒想過真的能這麼快就回家,從伏大兄大嫂離開採石場後,我每天每天的都在盼著能離開,但又怕到最後落得一場空。」
何二郎不敢說自己的精神恍惚了幾個月,總是望著家的方向發呆。
雖然有了霍衙差的關係,他能輕鬆一些了。
可在這採石場依舊是每日重複同樣的重活,在漫無止境的採石中消耗了每一日的精神和活氣。
他發瘋了一般想離開採石場,可每一日都好像漫長得離譜。
何二郎差不多快瀕臨發瘋的時候,阿爹和大兄來了。
在看到阿爹和大兄的時候,聽到不是只來瞧瞧他,而是真的要把他接回去的那一瞬間,眼淚徹底決堤。
一個男兒郎卻硬生生哭得撕心裂肺。
何二郎望向了伏家二嫂子,只覺得世間最好的女子莫過於眼前的伏家二嫂子。
他哽咽的道:「我真的很感激嫂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嫂子,可往後我一定一定會盡最大的能力報答嫂子的。」
虞瀅忙解釋道:「別別別,我沒有做什麼,你阿爹阿娘,還有大兄都是因為做工,按勞所得,所以才能存夠銀錢把你給贖出來的。」
何叔卻在一旁道:「六娘就莫要過謙了,能幫忙的人多得是,可卻獨獨尋了我們家,這就是非常大的恩情。」
虞瀅笑道:「那這麼算的話,何叔你們家也幫了伏家不少忙,說到最後,大兄也幫過了何叔,所以我們兩家才能有這個緣分。」
忽然被指名的伏震愣了一下,也不知怎麼就提起了他。
不過一會,回家傳話的何大郎也過來了,與此同時還有何嬸。
何嬸見到憔悴了許多的兒子,還有見到母親的何二郎,都瞬間相擁,苦的泣不成聲。
時隔三個月,終於輪到何家團聚了。
先前送藥材去醫館的百姓,許是聽聞了有婦人做成了藥材買賣一事,心生了別的心思,也就不把草藥送去醫館了。
而是擺在各個客棧的門口,又或是徘徊在各個客棧前,大聲吆喝著草藥三文錢一斤,兩文錢一斤。
醫館多數種了藥田,靠著藥材牟利。
忽然出現了這種情況,哪怕那些個百姓的藥材不齊全,品相也不怎樣,藥商一時可能不會看得上,可久而久之必然會成為藥商打壓藥材價格的藉口。
因此玉縣幾家醫館都紛紛有了危機感。
在把那與趙藥商做買賣的婦人底細查得一清二楚後,幾家醫館的館長都坐下商量對策。
大概四十來歲,穿著素袍山羊鬍的洛館長道:「這收藥材是其次,主要是因這婦人這事之後,百姓也跟著效仿,然後賤價買給藥商。那些藥商嘗過一次便宜的價格之後,豈還會願意花更多的銀錢在我們手上收藥材?」
「肯定會壓價壓得厲害!」
幾人認真思索了起來。
洛館長環視了雅間中的幾人,說道:「還不如趁著這婦人做了大買賣之時殺雞儆猴,讓那些想著從我們這裡搶生意的百姓心生退意。」
其中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館長卻不願意了:「這藥材買賣又沒有規定了只能是我們能做,誰有本事誰都能做得。而那婦人與趙藥商做了一筆買賣,也沒有特意壓低價格,旁人效仿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輕嗤道:「我本想著是怎麼商討百姓胡亂壓價的事情,你們卻是在此商討對一個婦人出手,未免太過小家子氣了?」
洛館長聞言,輕聲笑了笑:「季館長真是清高呀,我倒是聽說季家醫館幾塊藥田的藥材都有了去處,我們這些藥材還沒有去處的自是要找法子來穩固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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