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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瀅點了點頭,然後和何叔說了這事。
何叔連連感謝。
虞瀅轉而與伏大郎夫婦道:「大兄大嫂,你們可還有什麼要收拾的?若有的話,現在去收拾,一會就離開。今天在驛站休息一宿,明早就回陵水村。」
沉默了許久的伏震開了口,問:「你真的是……二郎的媳婦?」
伏震說到二郎這個稱呼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
伏震並未被能離開的驚喜沖昏頭腦,依舊保持著警惕。
畢竟長期都待在這麼個危險的地方,警惕些也是無可厚非,虞瀅倒是不介意的點了頭,然後說:「我是二郎新婦,姓余。」
想了想,又說:「阿娘與安安寧寧都在家中等著大兄大嫂回去。」
聽到母親與兒女,伏震神色一陣恍惚,但面上卻是沒露出什麼情緒,看著是個內斂的人。
而聽到一雙兒女的名字,抓著丈夫衣袖的溫杏也紅了眼眶。
伏震看了眼何叔何嬸,然後與妻子說了聲:「你在這等著。」
說著就回去收拾那幾身破爛衣裳。
溫杏身形比較小巧,膽子也小,緊張地抓著襤褸的衣擺,怯生地低著頭。
虞瀅越瞧,越覺得伏寧像她阿娘,對這大嫂也多了幾分好感。
再說因有霍衙差幫忙,很快便從採石場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過後了。
伏震轉頭看了眼待了三年的採石場,現在得以提前離開,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因為何敬還有役期,所以霍衙差與兩個役差也一同去了驛站。
他們喊了一些酒菜吃吃喝喝,虞瀅和何叔何嬸,還有伏震夫婦一桌。
他們沒有點什麼大魚大肉,也是只點了幾碗肉麵。
何嬸把面中的肉都夾到了兒子的碗中,低聲說道:「二郎你且等三個月,三個月後阿娘與阿爹便能存夠銀子把你給接出來了。」
何敬情緒低落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三個月就能回家。
虞瀅說道:「你阿爹阿娘說得沒錯,三個月後肯定能把你接出來。現在大兄大嫂都能出來了,便說明這不是空話。」
何敬聞言,抬頭看向伏家二嫂子,然後又看了眼能離開的伏家大兄,有些難受。
伏震臉色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卻是沉聲道:「我離開後,照顧好自己,別讓旁人欺負了。」
何叔也說道:「霍衙差與役差打好招呼了,會安排你做輕鬆一些的活。」
何敬點了點頭,然後埋下頭吃麵。
這一頓面,是伏震夫婦三年來,也是何敬這一年來吃過最好的一頓飯了。
這幾人幹的都是體力活,虞瀅覺著一碗麵不夠他們吃,所以又讓小二上了三碗面。
溫杏再吃了小半碗後,吃不下了便輕輕地推給了自己的丈夫。
伏震沒有說什麼,把剩下的面端起吃完了。
面吃完了,讓小二送了一些熱水去客房,讓他們洗去身上的泥垢。但伏震與何敬卻是直接在後院井邊直接就沖了水,而溫杏在屋中洗漱。
洗漱後,虞瀅想起大嫂的衣服實在是太過破爛了,便把自己唯一一套換洗的衣裳送了過去。
採石場做了三年的活,那衣服被磨損得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袖口和褲腳都已經成爛得縫補不了了,勉強能遮體而已。
虞瀅敲了房門,道:「大嫂,是我。」
許久後,大嫂才來開門。
門開了,虞瀅才看清楚了伏安伏寧娘親的模樣。
已經梳洗過了,髒兮兮的臉,和凌亂的頭髮也乾淨了,五官小巧,眼睛卻很大,長期勞累和營養不均,所以臉頰與眼窩略顯凹陷。
因著風吹雨打的,所以皮膚又黑又乾燥,嘴唇也乾裂得厲害,就是那一頭長髮也很毛糙。
往後慢慢調理,養護,是能調理回來的。
儘管這副面貌,但看著還是覺得像是年齡很小的模樣。
但一想到伏安都已經八歲了,大嫂的年紀也不會小到哪裡去,估摸只是長了一張娃娃臉而已。
虞瀅說:「我給大嫂送了一身衣裳過來換洗。」
溫杏不善和人交流,有些怵,但想到是弟婦來贖了自己和丈夫,還是伸手做了請的姿勢,語聲顫顫的說:「請、請進。」
虞瀅入了屋中,把衣服放到了桌面上,說:「這是我的衣裳,可能有些不合適,等回去後,大嫂再重新做過。」
「謝、謝謝。」溫杏小聲說。
虞瀅看向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能回去了。」
虞瀅轉身離開,走到了房門時,身後忽然傳來軟軟的聲音:「安安寧寧他們……」
虞瀅步子一頓,轉回身望去。
溫杏眼眶微紅,繼續問:「寧寧除了不會說話,他們有沒有健健康康的長大?」
虞瀅點了點頭,說道:「安安很懂事,會保護祖母和妹妹,寧寧也很乖巧,很聽話。」
聽到這話,溫杏直接捂臉哭了起來。
聽到妻子哭聲的伏震快步回來,看到門口處的弟婦,和屋子裡頭哭泣的妻子,不明所以。
虞瀅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說:「我先回去了。」
虞瀅離開後,伏震問:「怎了?」
溫杏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想安安寧寧了。」
伏震沉默了幾息,啞聲說:「後日就能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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