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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瀅好奇地問:「大兄大嫂怎也過來了?」
伏震把方才所得的一百多文錢拿了出來,遞給她:「我與杏娘的贖銀有近七千多錢,不知何時能還完,但現在既然有了銀子,自是先要還的。」
溫杏也跟著點了點頭。
虞瀅沉吟了一下,隨而道:「大兄大嫂只需每回還我一半就好,留著一半傍身,再者……」她低頭看了眼身旁的伏寧,說道:「大兄大嫂還有安安寧寧要養。」
虞瀅這一提起,只顧著把銀錢還來的夫妻二人才反應了過來。
這衣裳都是弟婦出銀子買布弄的。而他們身無分文,除了採藥的活,好似也沒有正經的活計。
要是真的全還了,豈不是還要繼續讓弟婦來養活?
夫妻二人恍然初醒,伏震隨即數了二十八文出來,再把剩下的一百文遞給弟婦。
虞瀅見他們雖然沒有留一半,但還是留了一些傍身用的,也就接了,笑道:「那我便記著帳了。」
伏震點了頭。
正要離去的時候,虞瀅喊了大嫂:「大嫂你且等一會,我把面膏做好了,我一會給你敷臉上,可以治曬傷的。」
說著,虞瀅轉身提了油燈。
伏震正要先回屋,屋中傳出二弟的聲音:「大兄若是不急著回去,與我說幾句話。」
伏震腳步一頓。
剛剛與伏危說了時局的事情的虞瀅,聽到伏危留伏震,眼中浮現了幾分疑色。
伏危想與大兄說什麼?
虞瀅也沒有過問,因兄弟倆要說話,也就放下了油燈,讓大嫂去隔壁屋把油燈提出來。
妯娌二人帶著小伏寧出了屋子,只留兄弟二人在屋中。
屋中,伏危面色淡淡地望向才相認不到半個月的大兄,忽然問:「大兄可想學武?」
聽到這話,伏震一愣:「為何這麼問?」
伏危說道:「去接你們回來前,家中闖入了兩個衙差,這事大兄可聽說了?」
伏震回來這些天,雖然沒怎麼與同村的人往來,但也還是從何叔何嬸那裡聽了個大概,但至於個中細節,他卻是不知。
問起母親,母親似乎怕他擔心,也是閉口不提。
二郎舊事重提,這事必有什麼端倪。
伏震問:「那時發生了什麼事。」
伏危抬眸,神色漠然:「官差忽然闖入說是緝拿逃犯,可實際上卻是試探我是真殘廢還是假殘廢。」
伏震一怔,又聽他說:「能使喚得了官差,又與我有仇的,大兄應知道是誰了。」
伏震確實是猜到了。
伏危繼而道:「除卻那一事外,嶺南到底有多不安生,也不用我多言了。大兄雖有一身力氣,可真正與那些有些本事的人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伏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而我這雙腿,不知何時才能痊癒徹底,在未痊癒之前,家中安危只能寄托在大兄身上了。」
最後一句話,讓伏震面色凝重了起來。
是呀,在這世道有本事傍身的才不會被欺辱。
若非他有那麼一身力氣,在採石場也護不下妻子。
思及至此,伏震看向二弟,問:「你可是會武?」
伏危點了頭:「我自幼習武,且在軍中待過幾年,對刀劍槍也有幾分研究,有一套槍法倒是適合大兄練,只是我腿腳不便,且也沒有那百斤長槍,練起來比較困難。」
伏震第一回 聽到二弟說過去的事情,再聽他竟會這麼多的本事,忽然想起阿娘說二郎剛到伏家時的情況。
他現在也明白了過來二郎為何是那樣了。
這般天之驕子,他有著他的傲氣與尊嚴,一朝落魄且成了殘廢,怎可能接受得了?
「大兄可要練?」伏危重複問了一遍。
伏震心裡有答案,應:「我或不是那塊料子,但我想試一試。」
聞言,伏危嘴角有了微微上揚的弧度。
好在,不是扶不起的爛泥。
歷代悍將天生神力,他這大兄的一身力氣也說不上是神力,但往後世道真亂了,或許也能謀得一條出路。
虞瀅站在庖房門口處,微微探頭往伏危的屋子瞧了一眼,看見兄弟倆映在窗簾上的身影,也不知他們在聊什麼。
察覺到弟婦視線的溫杏,也循著她的視線望去,說道:「大郎與二郎這兩日可算有話聊了,剛回來的幾日,兩人面對面半日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虞瀅收回了目光,給大嫂的臉上抹上草藥面膜,說道:「有話可聊總是好的。」
溫杏連點了兩下頭,然後感覺到臉上冰冰涼涼的。
低眸看了眼碗中深綠色的草藥泥,喟嘆道:「這個好舒服呀。」
伏寧掙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望著阿娘被塗抹得醜醜的臉。
虞瀅笑道:「這不止可治曬傷,還可以讓肌膚滑嫩。」
聞言,溫杏雙眼一睜,驚道:「真的?」
虞瀅點頭:「經常使用,一個月左右就很明顯能看出效果了。」
頓了頓,又提醒:「大嫂在家中做衣裳的這些天,也不用出去,最好就是不要曬太陽,就是曬草藥的時候,也要弄一頂帷帽帶著遮住臉。」
溫杏不好意思道:「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要那麼漂亮做什麼。」
虞瀅笑了笑,「誰說是孩子娘就不能漂亮了,即便以後做奶奶了,也要漂漂亮亮的,不為別的,就為了讓自己看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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