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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忽然被她盯著看,原先沒覺得有什麼,但對方一言不發,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自己,怪瘮人的。
但隨即一想,那伏家寡母的,老的瞎,年輕的殘,小的啞巴,只有這麼一個沒有半點能耐的八歲孩子,算得了什麼?
就算現在多了個兒媳,那又如何?
她何至於怕他們伏家!?
想到這,那婦人忽然「喲」了一聲:「這伏家的新婦還會瞪人,我怪害怕的。」
虞瀅眼神漠然,像是生氣了。
伏安害怕她們打起來,家裡沒個能打的,怕她吃虧,所以連忙拉了拉小嬸,低聲說:「小嬸算了,我們回去吧。」
虞瀅卻是把他拉到了身後,隨即鬆開了伏寧的手,緩緩朝著婦人走了過去。
婦人見她走來,有些不明所以,以為她要動手,倒也不怯,而是握緊了手裡的鋤頭。
虞瀅走近,保持兩步的距離才停下,彎下腰後用只有兩人能聽得道的聲音,緩緩開口:「我不僅會瞪人,我還會下毒,下那種無色無味的毒,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人沒了的毒。」
四周無人,就婦人一個人,虞瀅倒是不用怕別人聽到這話。
婦人原本以為她會罵回來,自己也準備好罵回去的準備了,可沒承想她開口就是這些話,著實讓她怔了怔。
在婦人征愣時,虞瀅微抬起下顎,聲音卻沒有半點怒意,反倒輕描淡寫:「莫要以為我是個婦人就好欺負。有這種想法之前,奉勸你也先去打聽一下我餘六娘是什麼樣的人,若是誰敢欺負我,我必加倍奉還,你那張嘴若是不想要了,我可以幫你把它毒爛了。」
虞瀅用著溫柔的語氣,說著恐嚇人的話。
婦人一瞪眼:「你敢!」
虞瀅站了起來,不疾不徐的道:「你可以試試,但試之前,還是先去打聽打聽我餘六娘的為人吧。」
總歸餘六娘惡名在外,虞瀅也就借這惡名來震懾別人。
說了這話之後,虞瀅轉身走回了伏安伏寧的身旁,與他們說:「我們回去做暮食吧。」
婦人瞪人的視線緊隨著虞瀅,虞瀅轉回頭,不咸不淡地瞧了她一眼。
那眼神沒有半點的怒意,反倒很平靜,平靜得讓婦人覺得有陰謀的感覺。
婦人生出了一絲絲不安,隱約想起旁人說起過伏家新婦的事情。
聽說那伏家被抱錯的孩子記恨伏家,更記恨了占了他二十幾年身份的伏家真二郎。
所以那孩子讓人打斷了伏二郎的腿,又找了個貌丑品性極差的罪臣女塞給他做妻,以此來羞辱他。
這個罪臣女在百里外的什麼村子似乎下毒害過人,婦人原以為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哪裡會下什麼毒。
可剛剛聽她這麼一說,不知為何,頓時感覺背脊發涼。
三人走遠了,伏安才抬起頭看了眼小嬸。
好久好久沒有人為他出頭了。
一直都是他來護著奶奶和妹妹,自從阿爹阿娘不在身邊以來,今日是第一回 有人護著他,這種感覺很奇妙。
一點也不討厭。
低著頭走了一會後,他才問:「你剛才和翠蘭嬸說了什麼?」
虞瀅:「罵了她幾句,罵人的話,你們小孩是不能聽的。」
伏安聞言,撇嘴:「罵人罵得再難聽的話我都聽說過。」
說到這,他躊躇一下後,怕她以為自己真的是個沒教養的孩子,解釋道:「我不是故意不回她的,是她這個人實在是太討厭了,老是在人背後嚼舌根。前些時候笑話我奶奶是瞎子蒙眼,多此一舉。又說寧寧是個啞巴,長大了也沒人敢要,更是說小叔不僅腿不行,那活兒也不行,有媳婦卻也用不著……」
話到最後,伏安好奇的問:「那活兒,是什麼活兒?」
虞瀅:……
她聽到他前半段話時,眉頭緊皺了起來,可在聽到了他最後的這一句話,徹底沉默了下來。
這讓她怎麼解釋?
虞瀅想了想,只能佯裝鎮定的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應該是她亂說的,你別理會就行了。」
話音才落,他們也回到伏家的院子外了。
虞瀅讓伏安去刷鍋起火燒水,她則去河邊洗豬肺。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伏安比平日更乖覺,那張嘴也不倔強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虞瀅從河邊回來後,先是用剪子把豬肺剪成了一塊一塊,放入灶上的陶罐中焯水。
焯了兩回水又用冷水洗了一遍,以此來減少腥味。
洗好後,復而又放進了有半罐熱水的陶罐中。
柴刀她也用熱水煮過了,然後切了幾片她一文錢買的大塊姜,丟入了陶罐中。
一斤半的梨,有七個,拿了三個出來,留了四個用來做涼粉。
洗了梨後,切成了塊,虞瀅吃了一小塊,很甜,她又給幫忙燒火的小伏寧餵了一塊。
小姑娘嘗到甜的果子,眯眼一笑,舔了舔嘴,有些回味。
虞瀅見她饞,又給她餵了一塊。
投餵了小伏寧後,虞瀅往陶罐中放了大半的梨,與豬肺一塊燉,餘下的梨做飯後水果,燉湯的時候,虞瀅也弄了幾根比較粗的竹籤出來。
雪梨燉豬肺,不一會就有淡淡香甜的氣味飄散了出來。
因已經有一個湯了,豬骨虞瀅便沒有弄。但因天氣熱,怕臭了,所以焯水後就用舊盆裝了半盆水,在把裝著筒骨的碗放在木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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