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頁
伏危一笑:「有何說不得的?寨主總不能跑到周家宗主面前泄密,指出是我說出去的吧?」
牧雲寨主手指一頓。
「再有,本就是我家大人受了冤屈,元兇逍遙,怒在心頭難道還不能言了?」
「元兇是誰?」
「周家有訓,襲封不在嫡庶,只在能耐,我家大人年長,本事也大,在軍中受人信服。世子年輕,待入軍之時,處處被拿做比較,如此,寨主覺得元兇還能是誰?」
伏危雖沒有明確指出元兇,可也與直接指出無異。
「且說說他如何陷害周家二郎的。」牧雲寨主面色冷凝。
伏危把周知縣四年前被冤之事淺說了一遍。
「不知寨主可否幫忙找一找?」
「為何要我幫忙?」
伏危道:「武校尉既然要逃走,必得是往偏僻落後之地逃跑,最為偏遠之地,南至嶺南,北至挹婁,這兩個地方貧苦,貪污更重,也更容易落戶做假戶籍。」
「牧雲寨主在嶺南近二十載,眼線遍布嶺南,除卻寨主,我想不到誰能有本事在嶺南尋人。」
伏危所言有理有據,無懈可擊。
「寨主若是幫這個忙,伏某感激不盡,若是不幫也無礙。」
牧雲寨主也不說廢話,當機立斷道:「此校尉的畫像,身邊有何人,又有什麼特徵,一一言明。」
伏危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畫像遞給牧雲寨主:「這是畫像。」
隨後把武校尉的特徵言明。
「武校尉從豫章離開時,二十七八的年紀,早先有一個早夭的女兒,身旁只有妻子和老父。」
牧雲寨主把畫像收入懷中,道:「我只給你尋兩個月,兩個月若是尋不到人,要麼此人藏得深,要麼不在嶺南。」
伏危拱手一禮:「不管結果如何,伏某還是多謝寨主相助。」
牧雲寨主暼了眼他,想了想,還是提醒:「若依你所言是事實,那周世子也是心胸狹隘,容不得人的人,你如此為主謀劃,還是小心他的報復。」
「伏某會提防,多謝寨主提醒。」
幾句客套話後,也就拜別了。
直到離開,伏危才勾唇一笑。
同一馬車的虞瀅見他笑,問:「笑什麼?」
伏危:「一些不想讓你知道的,算計人的壞心思。」
虞瀅似有所解:「你算計了牧雲寨主。」
伏危但笑不語。
周宗主已然猜到當年軍餉誣陷案子與周世子脫不了干係,能不能找到武校尉指認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伏危想讓牧雲寨寨主知道這件事。
他日周家登上皇位,牧雲寨主必是功臣。
天下大定後,那便是龍子之間的猜忌與爭奪權勢了。
伏危雖不曾想過周知縣去奪那個位置,但這自保,與嫡子抗衡的實力定是要有的,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今日他牧雲寨主知道周家世子心思如此狹隘險詐,他日未必能信服。
伏危從豫章回來不久,皇位易主的消息也傳到了嶺南。
百姓只在意能否吃得飽,能否過上富足的日子,不怎麼在意誰做皇帝。
而且比起改朝換代,他們更怕這個皇帝會比之前的皇帝更混帳……
皇帝換了,他們日日盼著能舉國同慶,從而能減免賦稅。
可他們哪裡知道,加重賦稅本就是奸臣慫恿的帝王,如此又怎會推翻減免?
百姓的希望註定是要落空的了。
伏危讓錢幕僚先行回豫章,他暫時接管衙門雜務。
錢幕僚日盼夜盼著大人能洗刷冤屈回到周家,時下當真的盼來了,整顆心都飛到了豫章去,哪裡還有心情管這玉縣?
伏危所言,正中他的下懷。
但又擔心去了豫章後,周知縣怪罪,猶豫間,伏危道:「回來時,我已經請示過大人了,大人也讓錢先生儘管到豫章匯合。」
錢幕僚在,著實不好暗中操控收購藥材。
錢幕僚對伏危頓時心悅信服。
明明他可以留在豫章的,但還是回來了,且還讓他先回去,此等胸襟實在是大度。
錢幕僚不疑有他,著實是因玉縣這兩畝三分地的勢力沒什麼好爭的,哪裡有什麼前途可言,伏危留下來應只是他那顆責任心罷了。
第165章 一百六十五
錢幕僚在伏危回來後不久就將舉家搬回豫章。
餞行宴上興致來了多喝了幾杯, 想到四年的憋屈終得翻身,雖沒有痛哭流涕,也醉得神志不清抱著伏危抹淚, 訴說著這幾年的不容易。
玉縣偏僻野蠻,衙差散漫,鄉紳不把大人放在眼中。
他也是花了許多功夫與衙差,與鄉紳周旋,才慢慢地讓這些人聽話,信服大人。
他更是紅著眼,感動道:「我來玉縣這四年間, 還沒打心裡佩服過任何一個人, 但!」
「伏先生, 伏小郎君, 你是我錢某打心眼裡佩服的,你年紀不過二十來歲, 不管是才智, 亦或者是心胸都比你的年紀要超越得太多了,有時我都自愧不如。」
承認自己不如一個年紀小近一輪的年輕人, 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更別說錢幕僚自己都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
或許只有喝醉了才能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夜已深, 酒也喝得七七八八了。
伏家兄弟二人與眾人分別,上馬車歸家。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