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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冷冰冰的語氣,男子暗暗咬了咬牙。
男子隨父親身後入了書房,在關上門轉身過來的剎那,忽然一卷竹簡砸了過來。
男子被砸了個猝不及防,竹簡砸中額頭後,「啪」的一聲落了地。
年輕男子臉色微驚,忍住了疼痛,問道:「父親這是為何?」
「霍敏之你做的那些事,你以為你能瞞得過誰?這是武陵郡,是我的地盤!」
喚做霍敏之的男子心疼咯噔了一下,低著頭忐忑的問:「孩兒不知父親所言何事?」
郡太守聲色並厲:「我警告過你了,你斷了謹之雙腿就罷了,我也不與你計較了但之後別再動謹之了。」
霍敏之心下微震。
他沒想到前腳衙差剛走,消息就傳到了父親的耳朵里。
「父親,孩兒只是讓人去陵水村調查一下養母情況,並未對他動手。」
「你心裡想什麼,我豈能不知?收起你那麼點心思,最好別和我玩心眼,我可不止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若是不能達到我的要求,就給我滾遠些。」
聽到這話,霍敏之暗暗握緊了手心,眼底一片陰沉。
霍太守又說:「若是你有謹之一半聰慧,我何至於不省心!?」
郡太守撐著腰,似乎感覺到了陰沉的氣息,他微微眯起了眼,再次警告:「別把我的話當玩笑話,你若是想忤逆我,也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話到最後,一聲冷喝:「出去。」
霍敏之緩緩地退出了屋內,關上房門的時候,咬牙切齒,眼底是翻騰的怒意與恨意。
書房中,出了氣的霍太守坐了下來,深呼了一口氣。
比起在蠻荒之地長大,心眼小且沒有什麼才能的親生兒子,他更滿意精心培養了二十年的,德才兼備的養子。
他知謹之是有本事的,即便不是自己親生的,他也是想過留在身邊的。但他終究是伏家人,留不得。
暮食後,虞瀅讓伏安去何家把何叔何嬸,還有何大郎請了過來。
虞瀅與他們說:「因做了個小買賣,得了些銀錢,所以先結了之前採藥的銀子,之後都是等到十月再結,可有意見?」
何叔何嬸道:「我們沒有意見。」
父母都沒有意見了,何大郎自然也不會有意見的。
而伏震更是不會有意見。
虞瀅隨之把分好的幾份銅板放到了桌面上。
這次賣出去的草藥有五十斤,九百五十文錢,給了小二九十五文,還剩八百五十五文。
虞瀅間他們沒有意見,便說:「何叔何嬸十日下來,七文的有十八斤,六文有二十二斤,共是兩百五十八文。」
虞瀅把串在了一塊的銅板一串銅板推到了何叔何嬸前邊:「何叔何嬸你們且數一數。」
聽到父母只十日便把自己兩個月的工錢給掙到了,何大郎心下無比震驚。
原先父親來尋自己與余娘子一塊做藥材買賣,他還是很猶豫的,畢竟士族豪強的活穩定,不會有一日沒一日。
沒等他下決定的時候,就因宋三郎出了事而直接有了答案,現在看來,這決定是沒有錯的。
便是伏震聽了這個數目,都是驚詫的。
虞瀅又道:「何家大兄因為幫忙時間短,且對草藥不太了解,所以只採得五斤左右,不足五斤也按五斤六文來算,共是三十文。」
虞瀅說著,把串成了三十文的銅板放到了何大郎的面前。
「最後,是大兄的。」
伏震聞言,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只說:「我便不用了。」
弟婦幫他們夫妻交了役銀,把他們贖了出來,他們夫妻欠下弟婦的人情與這麼大的一筆銀子,伏震心中還是有數的。
虞瀅說道:「大兄心下是怎麼計較的,弟婦不知,但一碼歸一碼,這還是要算清楚的,等算清楚後,大兄想如何都成。」
伏震聞言,也就點了頭。
虞瀅繼而道:「大兄是七文的是八斤,六文的是十二斤,一共是一百二十八文。」
虞瀅說著,把串好的銅板放到了大兄的桌前。
這是何叔何嬸第二回 分銀子了,已經比第一回的時候淡定許多了。但是拿到兩百多文,心裡頭還是抑制不了的激動,心下更是滿滿的幹勁。
他們再努力努力差不多兩個月,二郎就能回來了。
虞瀅分了銀子後,說道:「臨近兩座山的草藥不怎麼多了,且也不能采盡了,所以我想著去別的地方採藥,就是不知道去哪。」
說著,看向何叔:「何叔你們久居陵水村,應是熟悉地形的。」
何叔笑道:「這附近什麼不多,就山多,而且這附近的村落少,也沒有說山是哪個村落的,只要有膽子就可進山打獵或是挖野菜。」
有何叔的話,虞瀅也就放心了。
再說十月的那個單子,五百斤的採藥,新鮮草藥都要七百多斤。
現在有五人一塊采草藥,等宋三郎的腿腳好了,又多一人。六人採藥,一個半月也是夠了的。
但草藥太多沒地方放也是一個問題,所以順道也商量了這兩日多搭一間茅草屋。
晚上,虞瀅點了油燈,放在了她讓大兄幫忙做的一個簡易竹桌上。
竹桌約莫到她的腹部,因只是用草繩捆綁的,所以不太結實,但放尋常的油燈和湯藥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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