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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低下頭,無奈道:「想來是因他們成了黑戶,且也不能回武陵郡了,才會占據山頭,可到底是悍匪的身份,若是伏家與其往來,恐怕會連累你們。」
說到這,羅氏抬起頭,擔憂地望向了兒子:「你如今事業有成,阿娘不想看到你被這些事所累,若是能救出阿朗,那往後便莫要與他們往來了。」
話到最後,羅氏紅了眼:「你與大郎都是我的命根子,我不想你們再有任何的意外,不管那人是否是你父親出生入死過的弟兄,都不要有往來了。」
哪怕她知道莫叔他們不是自願成為悍匪的,可她深知與悍匪有所聯繫,那便是通匪,一樣是掉腦袋的。
她二十二年前已經失去過一次二郎了,不能再失去第二回了。
第106章 一百零六
羅氏讓伏危不要與莫叔再有往來, 對於這一點,虞瀅是理解的。
畢竟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屋中靜默了幾息。
伏危開了口:「阿娘, 我心裡有我自己的算計,而我所謀劃的,必不會害了伏家,更不會害了我自己,所以阿娘還請放心。」
「你雙腿治好才多久,這叫我如何能放心?」
每每想起二郎剛被送回來時,憔悴病弱, 全身都是傷, 傷殘得只剩下半條命的樣子, 她就害怕, 心慌。
起初是愧疚,後來眼睛能視物後看到兒子的第一眼, 血濃於水的感覺錯不了。
每多相處一日, 她就為他多擔心一日。
「阿娘不能承受再失去你一次……」羅氏的聲音逐漸哽咽了起來。
伏危見母親紅了眼,心裡明白她是真的為他感到擔憂。
虞瀅上前握住了羅氏的手, 低聲道:「阿娘, 二郎有成算, 冒險的事情沒有把握,他是不會做的。」
伏危點頭:「母親,請你信孩兒。」
羅氏看向兒子, 扭過頭去抹了抹眼尾的眼淚, 轉回頭才語重心長的道:「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 但莫叔這事少一人知曉就多一分安全,今日我權當沒有聽到過你說的這件事, 你也莫要與你大兄透露半分。」
母親能諒解,也讓伏危鬆了一口氣,頷首:「我省的。」
羅氏看向虞瀅:「六娘你也是,莫要再與旁人透露半分。」
虞瀅與伏危一同點頭:「阿娘且放心。」
羅氏深深呼了一口氣,看向伏危:「二郎,切記小心。」
囑咐之後,羅氏心情亂糟糟的,便讓他們兩人先回去休息,她要靜一靜。
二人回了屋中,伏危不知想到了什麼,唇畔有淺淡笑意浮現。
虞瀅問:「你笑什麼?」
伏危從還未關上的房門望出去,視線落在了對面的房門上,緩緩開口:「阿娘的關懷,讓我覺得暖心。」
聲音輕緩愉悅,顯然心情很好。
虞瀅倒了兩杯茶水,道:「先前阿娘也關心你,你怎不說暖心。」
伏危關上了房門,轉頭看向她,語聲徐緩:「日久生情,並非沒有道理的。」
說到這話題,虞瀅當即來了興趣,雙手相握支在桌面上,撐著下巴對著伏危一笑:「那你且說說,你對我是不是也日久生情?」
是呀,伏危都不曾說過是何時喜歡她,又是因何喜歡她的。
伏危走到一旁坐下,笑而不語。
半晌後,才緩緩道:「你想知道,我偏不說,除非你喚我一聲夫君,我便與你說。」
……
這話,聽著怎怪熟悉的?
虞瀅在心頭默念了一遍後,頓時想起前不久從陵水村回來時,伏危與她說她性子好,會讓身邊的人不知不覺的喜歡她,而後她便說了有人與她說過相同的話,伏危問她是何人說的,她當時不就說了與他一樣的話?
好傢夥,在這等著她呢。
虞瀅不如他的願,端起茶水淺抿了一口,說:「我也不是特別想知道。」
說著,斜睨了他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說,你說我也不想聽了。
伏危不禁失笑。
但還是如實說了:「我從沒有過心儀的姑娘,我日日與你親近,你又不防我,我很難不注意你。後來越發了解便越覺得你與眾不同,視線總是會落在你身上,情不知何時起,等明白過來的時候……」
「成了,你莫說了。」虞瀅聽著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雙頰微微泛紅。
伏危笑笑:「你想聽,我自是要說的。」
虞瀅輕瞪了他一眼:「莫說了。」
時疫徹已然過去,便是染上風寒的人都少了許多。
二月初,玉縣也允外人進出。
周知縣也派了人去調查現在改名叫沈朗的莫朗。
想來莫叔也做好了安排,伏危也不需做什麼。
因此次時疫多人有功勞,百姓也配合,知縣也不能沒有表示。
在酒樓設宴的同時,玉縣管轄下的戶籍,按照人口來領粗糧,一戶人可領五斤粗糧。
而宴席,虞瀅是首要應邀的,自然是要去的。
畢竟去的人都會盛裝打扮,虞瀅也不好荊釵布裙,一是會引人注意,二是不太尊重人。
好在先前知縣送來了幾匹好布,趁著還沒用,正好可以拿來做赴宴的衣裳。
大嫂幾乎沒有出過玉縣,會做的樣式很少,好在虞瀅也去過郡治,知曉一些款式,便說給大嫂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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