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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白秋帆含淚點頭,耐著性子,「媽,你還要說什麼嗎?」
謝金湖:「沒有了。你剛剛要說什麼?」
「我想跟你說,許畫畫她……」
話音沒落,黑屏了。
想起謝金湖說的欠費,白秋帆沒當回事,隨手將手機砸到鼓包上,又開始機械地按遙控器。
而謝金湖那頭卻要急瘋了。
所謂欠費,根本不是手機欠費這麼簡單。而是銀行卡全部凍結,家裡的水電網絡全部中斷,尤其今夜降溫,連電暖都無法使用。
她裹了兩條棉被,還是凍感冒了,偏偏家裡沒藥,零錢又不夠買,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一會,謝牧遙陰沉著臉回來了,絲毫沒注意到她狼狽的臉色,劈頭嚷道,「大姨,你要我找水軍給帆帆控評,也得拿出錢來不是?明知道我現在債務纏身,你還給我一張沒用的信用卡!」
「你不會先墊付嗎!」謝金湖吸溜著鼻涕,火氣也上來了,「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和那些水軍交情好,不就晚幾天付款嗎,這都不答應?」
「是晚幾天的事嗎?你用的那幾家銀行在官網出公告啦,你現在列入信譽黑名單,要等教育部調查結果出來才肯給你解凍呢。」謝牧遙吊著眼角,暗恨道,「大姨,那件事你到底有沒有錯,只有你自己清楚。你的銀行卡還能不能解凍……哼哼!」
「你什麼意思!你是我外甥,難道也相信網上那些胡話?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正說著,門外響起哐哐的砸門聲。
「誰呀!」謝金湖煩不勝煩,猛地拉開防盜門。
「你就是謝金湖?」一個穿連帽羽絨服的小個子男人嗓音沙啞地問。
謝金湖上下打量來人,語氣頗為厭煩,「是房東叫你來的?我都說了,別信網上那些謠言!那幾家旺鋪我雖然租下了,但還沒來得及開業,等我賺了錢……」
話音沒落,就見對方從袖子裡抽出一柄兩尺長的西瓜刀。
謝金湖大駭,轉身就想往屋裡跑。
可謝牧遙在屋裡,見此情形哪敢讓她進來,一腳將她踹進男人懷裡。
謝金湖:「啊啊啊殺人啦!」
謝牧遙猛地關上門,又鎖上保險,大氣不敢出。
門縫裡傳來謝金湖垂死掙扎的叫喊。
謝牧遙這才想起,就在半小時前,有人把謝金湖的地址發到了網上。
被逼跳樓的女生家長,曾經飽受謝金湖PUA的學生,還有網絡上那些「正義之士」……哪一個肯輕易放過她?
不行,這裡不能再呆了。
謝牧遙盤算著,等天一亮,就從大姨家搬出去。
然而他還沒等到天亮,就看到一縷紅血順著門縫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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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紗布上那抹紅血,白栩嘆氣,「你這傷口怎麼又裂開了?」
下午眼看著就結痂了,陸且喊疼,他也沒太當回事,誰知竟然又開始流血。要不是陸且一直表現得「嬌弱不能自理」,他都要以為是這人自己悄悄把傷疤摳開了。
「真不是你自己摳的?」白栩眯眼,始終保持懷疑。
陸且側靠在床頭,受傷的左腿伸得筆直,看起來越發修長撩人。
然而他神情卻是楚楚可憐,「會不會是真菌感染,畢竟在海里泡了那麼久。」
一提海里,白栩什麼火氣都消了,要不是為了救他,這人也不會受傷。
白栩頭疼,「我再給你消一遍毒吧,真是奇怪,醫生明明說很快就能好。」
「嗯。」陸且低應著,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怎麼看都是奸計得逞的味道。
可惜白栩埋頭找消毒水,什麼也沒瞧見。
颱風風力增強,暴雨傾盆而下。
兩隻好兄弟互相洗完臉從衛生間出來,被窗外影影綽綽的動靜嚇得擠作一團。
「哇,大怪獸來啦!」
這時候當然是躲起來啦,一對好兄弟爭先恐後往被窩裡鑽。
擠擠挨挨,瑟瑟發抖。
不過有會打怪獸的白栩哥哥和護教法王在,他們其實並不怎麼害怕,抖了一會兒後,就渾身放鬆,四仰八叉地睡著了。
白栩:「……」
不是,那張床是他和白瑭的,現在被陸憨憨霸占了,他睡哪呀?
陸且「柔弱」地往床邊挪了挪,給他留出三分之二的床位。
殷殷切切的小眼神欲語還休,說不出的風情。
白栩喉嚨一滾。
月黑風高吃人夜……
停,不行!咱們這是娃綜!娃綜!!娃綜!!!觀眾可以磕CP,但你不能搞CP!!
腦海里陡然冒出牛沖天氣急敗壞的聲音,白栩快速給陸且的傷口噴好藥,「啪」一巴掌將紗布狠狠拍下。
陸且差點沒痛得跳起來。
「你睡床吧,傷員。我在沙發上對付一晚,免得你傷口又裂開。」
收拾好藥瓶,白栩將被子胡亂往陸且頭上一丟,轉身去了沙發。
陸且喉嚨一哽,「我看這傷口也不太嚴重……」
白栩沒理他,用薄毯把自己裹起來,「啪」,撳滅電燈。
尖嘯的風如利爪撼動外牆,四十層高的酒店微微搖晃,狂甩的枝葉拍打地面,傳出令人發寒的恐怖聲響。
然而屋內卻是一片詳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傳來小老弟們均勻的呼吸,仿佛自帶魔力,令白栩心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