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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必這麼麻煩。」白栩迤迤然拿出手機,當著這人的面用免提撥過去,「白江河,起來幹活,我要謝牧遙這個名字,從此在娛樂圈消失。」
第84章
尖利的傘尖從下頷滑至喉結,白栩的動作很輕,然而放在謝牧遙身上卻宛如凌遲。
白栩凌厲的五官被地下的射燈淬出毒火般的光芒,謝牧遙冷汗划過臉龐,卻根本不敢伸手擦拭。
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如果白栩陡然發力,他很可能被折斷脖子。
白栩難道真的敢殺人嗎?很顯然,白栩沒那個膽子,但謝牧遙也不敢拿命去賭。
聽著白栩漫不經心地吩咐白江河做事,謝牧遙終於深切地意識到,白栩出生豪門,生來就和自己不同。
他也許曾經落魄,受盡欺凌,但那只是因為,他願意這樣做。
當他不願意時,他只需要輕飄飄一句話,便能令謝牧遙墮入深淵。
比如現在,手機聽筒里傳出白江河諂媚的聲音:「祖宗,只是從娛樂圈消失,會不會太便宜他了?我可以讓他從世界上消失。」
話音沒落謝牧遙就抖了一下,一股熱流在身下漫延。
白江河什麼人,謝牧遙也有所耳聞。這傢伙跟白江山有本質區別,結交的都是三流九教的狗肉朋友,他若想要謝牧遙消失,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人,把一切做得天衣無縫。
「不不,白栩,我錯了,我沒長腦子,你放過我吧!」謝牧遙這回真的怕了,小心翼翼地拽住傘尖,試圖推開。
然而白栩紋絲不動,冷冽的目光如同看一具屍體。
「謝牧遙,你以為我真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搞鬼?不收拾你,就是沒把你放在眼裡的意思,你真犯不著幾次三番踩我的底線。」
說話間,傘尖又往下懟了懟,強烈的窒息感令謝牧遙說不出話,只能扯著嘴角,極其難看地笑了笑。
白栩憐憫地看著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精心策劃的這一切,挺不容易,挺偉大的?謝牧遙,我記得你有次說過,路過銀行,看到銀行的招牌,你就會努力去思考,這塊招牌為什麼要設計成這樣,有什麼意義,代表什麼,等等等等。
你說這話的時候,相當自豪,眉眼間都是瞧不起普羅大眾的蔑視。你說,這麼勤奮的努力只有你一個人能做到,雖然思考這些事對大部分人來說毫無意義,但你不這樣想,你認為努力就有意義。為此,你願意花費一晚上,整整一晚上,去思考這些與生活工作毫不相干的問題。
但你知道我當時怎麼看你的嗎?
你特麼就是個傻逼!
你若真對銀行的招牌感興趣,你就應該上網搜索那些問題的答案,然後把剩下的時間用來考取銀行的編制。若干年後,也許你也能成為一位了不起的銀行家。
看,這就是我和你本質的區別。
你連一件小事都需要花費一晚上,整整一晚上才能琢磨清楚,你說,你這腦袋瓜里,裝的都是漿糊嗎?」
白栩說著,用傘尖砰砰敲了敲謝牧遙的腦袋。
謝牧遙連氣都不敢喘了。
白栩嘖嘖搖頭:「所以說,今天這事兒你暗地裡琢磨了怕是有小半年吧?抱歉啊,被我一句話就給毀了。」
他彎著漂亮的眉眼笑,又在謝牧遙心上補刀,「對了,你很在意當眾受辱吧?那我開個直播,讓全網都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他說著就去調手機光線,孰料白秋帆氣喘吁吁在此時趕到,用力按住了他的手。
「哥,算了吧。我表哥他、他不是故意的。」
昏暗的光線下,白秋帆容顏蒼白,楚楚可憐,任誰見了都不忍心為難他。
卻偏偏,站在他面前的是白栩大魔王。
白栩挑眉笑了下,傘尖轉向,直指謝牧遙胸口,另一隻手哥倆好似地搭在白秋帆肩上,輕聲絮語:「說什麼呢,以你表哥那點腦容量,怕是做不出臨場反應的事來吧?」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白秋帆耳際,威脅意味十足,白秋帆霎時抖如篩糠,聲音帶了哭腔:「哥!!」
也不知喊的是哪個哥,謝牧遙陡然爆發出無限力量,大聲嚷道:「白栩,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弟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動他!」
「我好感動。」要不是兩手都占著,白栩想為他啪啪鼓掌,「謝牧遙,知道我為什麼只讓你從娛樂圈消失嗎?因為我要你親眼看看,你親手捧上神壇的白秋帆,會以何種慘烈的姿勢跌落,墜入深淵。」
「你!!」謝牧遙目眥欲裂,白栩動他可以,卻不能動白秋帆。
白秋帆是他親手捧上神壇的傑作,他的心血!
驚怒之下,他反而冷笑起來,「如果你保證不動帆帆,我可以撤掉那條微博!勸你想想清楚,微博晚撤一分鐘,你白家會遭遇多少損失,怕是你以後在娛樂圈也沒法混……」
話沒說完,白栩竟是毫不留情,傘柄砰砰砰又落了下來。
白秋帆嚇得抱頭尖叫:「別打了!別打了!」
謝牧遙話都說不出來,滿地打滾,恍惚間,「啪唧」一聲,白栩把傘柄打折了。
「哥!」白秋帆立馬向謝牧遙撲去,「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這還用問嗎?!
謝牧遙臉上手上脖子上,全是縱橫交錯的血痕,連呼吸都疼得心肝顫。
「白栩,你不要太過分,打人是犯法的!」白秋帆抽泣著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