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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瑭動手比他快,風箏線上塗了一層桐油,沾火即燃。
只眨眼的工夫,連那鳳凰也燒了起來,片片翎羽隨風而散,打著卷,化成灰,於眾目睽睽下散落四方。
白瑭奪過牛沖天的小喇叭:「窩哥哥說,鳳凰本來就要浴火才能重生,它若不死,在泥萌眼中,它就只是一隻華美的鳳凰,但現在,它成了永恆。」
所有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對啊,世間最美的事物莫過於瞬息而逝的曇花,一閃而過的電光,正因它們稍縱即逝,才能被人銘記於心。
這隻鳳凰也一樣,若它完美無缺,被陳列於博物館,人們只會驚嘆它的外形之美,但如今它浴火逝去,便成為所有觀者的記憶,永留心中。
它所帶來的震撼,讓現場內外失去了聲音。
白瑭再次舉起小喇叭:「節些都是窩哥哥喝醉之後的胡言亂語,當不得真喲。哦,對啦,風箏也是窩哥哥喝多之後隨便弄弄噠,驚不驚喜?」
隨便弄弄!
所有參賽選手萬箭穿心。
白栩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想起來了!
他想起昨晚對譚師傅的雞都幹些什麼了!
因為白江山在背他回去的途中,一直罵罵咧咧嫌他不做任務,他一怒之下拆了譚師傅的雞窩。
沒錯,雞窩正好是用韌性極好的竹篾編的,他用這些竹篾做成風箏的骨架,又從譚師傅的庫房找了彩色的絹紗來,做成鳳凰的羽毛。
最後他看著那些無家可歸的雞,一隻一隻,喪心病狂地拔光了人家的屁股毛。
連母雞都沒放過!
他甚至給每隻雞起了名字,這隻叫小翠,那隻叫花花,然後他猥瑣地滿地撲騰,宛如二十年老流氓一般高喊著:「小翠,花花,來,屁股翹一翹……」
媽呀,畫面太美,不堪回首。
難怪那些雞對他又恨又怕,難怪他手上這麼多細細的傷口!
造孽喲,他以後再也不敢喝這麼多酒了。
嗚嗚嗚!
這場比賽自然又是白栩第一,畢竟喝醉了還有這成果,一般人可做不來。
「栩哥,你牛啊,我都不知道你會做風箏,早知道喊你來幫我了,我也不至拿個倒數第一!」裴海葉大聲嚷嚷。
白栩嘿嘿兩聲,懶得理他。
為什麼會做風箏?他一邊念書,一邊打幾份工的時候,什麼活兒沒做過。
裴海葉親熱地挽住他:「栩哥,小碉樓才一萬積分,剩下的,你不該請我們吃一頓?」
「請客找白江山。」白栩說。
這是大伙兒在古鎮的最後一晚,聚餐是應該的,裴海葉立即樂呵呵找白江山去了。
白江山財大氣粗地拍拍肚子:「行啊,我請客,走,古城最豪華的酒樓,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包場!」
「真的啊?謝謝首富爸爸!」裴海葉大聲歡呼,立馬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所有人。
大傢伙熱熱鬧鬧登上返回古城的中巴車。
白秋帆牽著許畫畫綴在隊伍最末,絲毫不敢往前擠。
謝牧遙被牛沖天喊到一邊,當場簽下解約書。失去這名得力經紀人,白秋帆就像盲人過河,連自己該不該上車都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走在他前面的陸且回頭瞥了他一眼。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陸且幽暗的眼眸冷得可怕。
白秋帆立即屏住呼吸,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腳步。
許畫畫抬頭看他:「秋帆哥哥?」
白秋帆一個字不敢說,想到陸且一下就擰斷了謝牧遙的手腕,他驚恐地向後退開。
陸憨憨朝許畫畫招招手:「畫畫姐姐,快來呀。」
「哦,好。」見白秋帆遲遲不動,許畫畫只好丟下他,獨個兒上車。
緊接著車門關閉,愛的中巴車揚長而去。
白秋帆:「……」
站在路邊目睹一切的謝牧遙氣個半死,「你怎麼沒上車?」
「我……」白秋帆說不出來。
被陸且震懾的感覺過於玄妙,他無法形容,情急之下,眼眶紅了。
「欺人太甚!」不知腦補了什麼,謝牧遙氣到面容扭曲,「我們的風箏被毀了,他們倒好,還有個備用!這根本不合規矩,我要去草莓台舉報牛沖天!」
「可是,收視那麼高,舉報有什麼用。」白秋帆泄氣地低下頭。
他現在就是著急,回不到古城怎麼辦。
謝牧遙看著他可憐兮兮的臉,一肚子的火氣又煙消雲散,語氣緩和了幾分,「帆帆,你可真是個小傻子,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節目組的中巴車走了,我們就包車回去,有錢能使鬼推磨,知道嗎。」
他拿出手機,很快就包了一輛車。
看著白秋帆鬆口氣的樣子,謝牧遙心情也隨之變好,他聯繫了一名狗仔,發送了幾份資料過去。
末了附上語音:「幫我把這個消息放上網,要多少錢,隨便你開。」
那邊很快回復,聲音發顫:「哥,你可別害我,這消息我可不敢發,搞不好要吃牢飯的!」
「怕什麼。」謝牧遙冷哼,「你少誆我,我知道你有幾個黑客朋友,隨便弄幾個虛擬IP就讓人無法追蹤。你發不發,不發我找別人。」
「別別,發還是可以發,就是價錢上……」
謝牧遙立即打了一串定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