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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抱著粉紅兔的白瑭身上,他肉嘟嘟的臉上揚起笑意:「你就是瑭瑭小朋友吧?你好,初次見面,我是你哥哥的經紀人,我叫湯圓。你真人比鏡頭前更可愛哇!」
「泥嚎。」白瑭把粉紅兔擋在臉前,矜持地沒有暴露他的缺門牙。
但他不可見人的地方又不是只有門牙,湯圓笑眯眯揉了揉他亂蓬蓬的腦袋,驚喜不已:「哇,你頭髮好軟,手感真好!」
白瑭不滿地直哼哼,果然是他哥的紀經人,和白栩一樣討厭啦!
逗弄完小老弟,湯圓從後備箱抱出一盆綠植,捧到白栩面前。
「送你的,歡迎回家!」
「喲,你還挺有情調。」白栩接過來,挑了下眉。
別人送花都是送花束,偏這人不走尋常路,送了一盆盆栽的桅子。
花期已過,桅子依然綠意旺盛,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湯圓摸摸鼻子,怪難為情的:「送花那是情人之間的事,我這輩子還沒送過呢,我得把第一次留給我未來的女朋友。再說,鮮花無根,早晚會枯死,而我希望你向這盆桅子一樣,四季常青,每一次盛開,都迎來一季熱烈的夏天。」
這番話他不知背了多久,酸得白栩倒牙。
注視著這人憨厚的笑臉,白栩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生活充滿希望時,再老實的人也有幾分浪漫細胞。
忽然想起來,過去的某一天,他們有過類似的對話。
那會白秋帆正當紅,一本暢銷雜誌稱讚他的笑容純潔美好,像高山之巔的雪蓮花。
他倆嫉妒得四眼通紅,湯圓撇撇嘴,無比酸澀地說:「雪蓮花有什麼好,長在那麼高的地方,開花時連個觀眾也沒有。我倒是喜歡桅子,開在初夏,每一次盛放都迎來高溫狂潮。」
過去白栩糊,這盆桅子一直沒送出去;現在好了,屬於白栩的溫度正在回暖,他再也不是全網黑,即將掀起新的一輪高溫狂潮。
湯圓心情好,打開車載電台,一路向白栩的小公寓駛去。
顯然兩人都想起了這段往事,湯圓輕蔑地哼了聲:「你看熱搜了嗎?白江河還當真派了直升機去魚羊市接你,沒想到你提前走了,他撲了個空。誰知網友拍到他和白秋帆的照片,白秋帆又上了一波熱搜。」
「是嘛?我看看。」白栩拿出手機翻了翻,還真是。
這兩人站在魚羊市中心醫院的停機坪,面對面說話的樣子被網友拍個正著,前因後果都沒有,但粉絲自發開始為白秋帆洗白:
【我們帆帆出身豪門,性格單純又善良,這才會被那兩個逃犯欺騙。這次事件也讓他吸取到了教訓,以後做事一定會更加謹慎……】
昨天的熱度已經降下來,此時一些模糊焦點的話術很容易把網友帶偏,又有一部分人開始理解白秋帆,畢竟他沒開上帝視角,確實不知道那倆逃犯的真實身份。
後面的評論白栩懶得看了,將手機丟到一邊。
白秋帆對外從沒提起過自己的身世,網上卻總有人明里暗裡給他營造豪門人設,一開始白栩還暗示過白江河,但白江河壓根兒不當回事。
白江河的原話是:「如果借白家的勢,能讓他更紅,多多給我賺錢,有何不可?」
這就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說到底,白家也不是白栩的白家,白江河不管,白栩也懶得操這份心。
他將目光投向窗外熱鬧的霓虹街市,睡意襲來,小憩了一會。
回到家,已經接近半夜。
白瑭小朋友睡過一覺後,精神抖擻,好奇地打量白栩這間小小的老式公寓。
「泥住這?」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布滿爬山虎的外牆。
這小區很舊,沒有地下停車場,車子停在兩株粗壯的梧桐樹之間。那梧桐有些年頭了,長得枝繁葉茂,落葉在地上厚厚地鋪了一層。
下車時,腳踩在落葉上,沙沙響。
白瑭小朋友驚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夜深人靜,偶爾有一兩聲貓叫從花壇里傳來。
「哇!」他發出沒見過世面的聲音。
不怪他,豪門小少爺初次來到貧民窟,猶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白栩住五樓,與小區的破舊不同,他自己的屋子布置得非常溫馨。牆壁刷成鵝黃色,地上鋪著菸灰色地毯,窗台放著幾分綠植,桂花的香味隨風飄來。
這是個複式小樓,站在門口,能一眼看見樓上的小矮床。
「哇!」白瑭還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床呢,當場踢掉鞋子,抱著嘟嘟一頭扎進去。
床單被套都是新的,早上湯圓才剛搬到樓頂曬過,白瑭撲進去,立馬被一股暖洋洋的味道包裹。
真、真舒服呀。
他又有點犯困了,裹著被子滾來滾去。嗯,雖然相對於家裡的大床,這張床有點點小,但是這麼舒服,他還是勉強可以白栩一起睡的。
他迅速給自己劃定好範圍,從行李箱裡拿出睡衣換上。
「窩準備好了,窩們來睡覺吧!」
白栩無語:「洗澡了嗎?刷牙了嗎?再說那是我的床,誰讓你擅自睡一半的,給我起開!」
白瑭的表情有一點點裂開。
白栩嫌棄臉,把手機丟給他:「你跟家裡說過嘛,就想住我這?小心睡到一半被你媽從被窩裡拎起來。我去洗澡,你給她打電話說吧。」
「行、行叭。」白瑭撿起手機,目送他進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