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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不容分說掛斷了。
白栩撇了下嘴,看看網上的輿論,他確實該去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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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總部位於CBD的中心地帶,面朝時尚廣場,背靠濕地公園,門前的標誌性LOGO在陽光下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光芒。
每日無數網紅和狗仔在這裡拍照打卡,各路經紀人在此尋覓未來時尚界的寵兒。
忽然一陣雷鳴由遠及近,線條流暢的蘭筐基尼如潛行於陸地的游魚,幾個漂亮的飄移後穩穩停在大樓門口。
來往行人紛紛駐足。
「天啊,這不是昨天熱搜上那輛蘭筐基尼嗎?」
「蘭筐基尼那麼多,不見得就是熱搜那輛吧!」
「沒見識!限量版全球才十台,京市有一輛就不錯了,不知道是哪家小開,要是下車時能看我一眼,我就死而無憾了!」
不少網紅心思活泛起來,偷偷補起了妝容,直到那車停穩,熟悉的青年連車門也沒開就直接跳出來,熱絡地和他們打招呼:
「王姐你好,偷稅漏稅的事解決了嗎?」「趙哥,前女友還在以死相逼,苦苦糾纏你嗎?」「李哥……」
干,原來是白栩!
所過之處,眾人作鳥獸散,不過也有好奇的,躲得遠遠地打量他。
這人,氣質不一樣了呢。
他那總是小可憐般的眉眼舒展了開來,不知是不是蘭筐基尼帶給他的底氣,舉手投足間彌散著優雅貴氣,昨天見人還彎腰討好的全網黑,今天行走於繁星總部明亮的大堂,卻是一副目中無人的囂張樣子了。
有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說:「切,誰知道這車是不是租的,經紀人都被炒了,他離雪藏也不遠了。」
白栩走到電梯門口,就看見他的經紀人湯圓抱著紙箱子從樓上下來。
「栩兒,你也來了啊。」湯圓露出個苦澀的笑容。
「圓兒,你這是去哪?」白栩往他紙箱子裡一探頭,就瞧見一張解約書。
湯圓這個經紀人,人如其名,長得圓墩墩,矮胖胖,性格也圓潤,走到哪都是食物鏈底端,被人一口吞掉的命。
進入繁星後,他和白栩簡直是難兄難弟的現實版,倆人一個包子,一個湯圓,面到一塊兒去了,在弱肉強食的娛樂圈被壓榨得死死的。
可是白栩記得,在上輩子自己被黑得最慘的時候,湯圓始終堅定地為他發聲,在他成為植物人的那些年裡,湯圓也沒有放棄過尋找他。
如今這張圓臉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遇事先笑,讓人滿肚子的火氣都發不出來。
他見白栩盯著解約書看,趕忙將紙翻轉過來,笑嘻嘻地說:「沒事,你別多想,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聽信謝牧遙那孫子的鬼話,讓你去跟苟必單獨見面。還好你沒去,不然我死都不會安心。」
「說什麼死不死的。」白栩喝止他。
他立馬認錯:「對對對,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個繁星,哥去哪不是上班。你放心,張姐說了,不會雪藏你的,頂多賠點錢,再就是綜藝得退出,畢竟人家原定嘉賓就只有四個……」
白栩深深注視他。
湯圓垂下眼睛:「哥走了,你多保重。」
說完,身子一側,從等電梯的人群中間擠了過去。
白栩拽住他,另一隻手伸進紙箱,把那張解約書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栩兒你……」
「等著,爸爸給你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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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位於大樓頂層,中間休息區有一個小花園,每天不少小明星在此喝咖啡聊天,實則暗中觀察辦公室里的情形。
「今天進去的是新晉小花阮藝萌,已經半個小時了,你們猜發展到哪一步了?」
「管它哪一步,反正小白總不可能娶她。」
「這倒也是,小白總玩得花,絕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好事,雨露均沾嘛,姐妹們都有份。」
「哎,還是你們女的好。」一名男演員艷羨地說,「小白總雖然不過問公司事務,但人脈不少,稍微打個招呼,好資源就能拿到手軟。可惜他不喜歡男的,你們說,我現在去做變性手術,還來得及嗎?」
「你成年了吧?成年後做手術風險很高的。」說話間白栩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和大家一樣,手裡拿著咖啡,一副閒得無聊的樣子,「還不如賭一把,萬一白江河轉性,喜歡上男的呢?」
幾個聊天的十八線都和白栩不熟,不過全網黑的名頭響噹噹,那名男演員一笑:「白栩?今天吹的什麼風,你居然肯加入我們聊天群?」
「該不會是被黑得太慘,來這裡碰運氣吧?」一名女網紅打量著他,「勸你還是死心吧,小白總恐男,全娛樂圈皆知。去年有個練習生不信邪,衣服都脫光了,還不是照樣被扔出來。」
「看不出白江河還挺有原則。」白栩瞪大眼睛。
他過去總怕給家裡添麻煩,在公司見到白江河都繞道走,雖然同姓白,但還真沒人置疑他和白江河的關係,他也不知道白江河還有這些「趣事」。
當下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翹起蘭花指:「你們說我穿裙子去找他怎麼樣?」
「不怎麼樣。」男演員撇嘴,「你要是能在小白總辦公室堅持半個小時,以後我管你叫哥!」
「那多沒誠意。」白栩說。
男演員想了想,「要不這樣吧,我用微博關注你,我雖然粉絲不多,但也能為你帶來一點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