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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王御醫覺得木白臉色還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他來的時候聽小圓子說了木白受傷的事,可他到了以後沒覺得木白像受過傷的樣子啊。
王御醫剛開始用兩指搭脈,幾息之後,他又換了三指。他半垂著眼皮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他捋鬍子的頻率卻越來越慢,木白這脈象是好還是不好啊?
蕭墨看得一頭霧水,王御醫把木白左右兩隻手都號過以後,他沉思半晌才抬頭看著蕭墨和木白,「木侯爺的身體無礙,只不過……」老頭這一大喘氣,弄得大家都緊張起來。
「有什麼話您直說就好,有病咱就治病。」蕭墨在石桌下握緊木白的手,這老頭再忽悠人,他就好好和老頭嘮嘮。
「蕭侯爺勿急。」王御醫見蕭墨要發怒,他輕聲說道,「木侯爺受過兩次傷,這兩次傷都算不了什麼。他最需要注意的是心緒,侯爺切勿憂思過重,要知道順其自然方為大道。」
王御醫的話讓蕭墨和木白都愣在那裡,木白斂眉點頭道謝,「多謝您的提點,我會注意的。」前世今生,木白獨自一人生活得太久,他習慣了多想一些或者說是習慣反思。
尤其這幾個月,冷不丁的在不熟悉的環境中生活,還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給李向帶來麻煩,木白的神經在不自覺地緊繃著。
王御醫笑著點點頭,「人生在世不過匆匆幾十年,就算是百歲光陰又如何。年輕人啊,不要想的太多,要肆意生活才好啊。只要你守住本心,其他的就不用多慮。」
王御醫既是醫生又是長者,他的閱歷是一般人比不了的。他對木白說的話也是發自肺腑,畢竟這兩位少年侯爺都是良善之人,他也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
第二百九十三章 蕭墨的決定
王御醫說的簡單,木白也就接受了他的這個診斷,蕭墨還有話想私下問問王御醫,「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送送王御醫。」蕭墨站起來對木白說。
木白點了點頭,蕭墨是他的愛人,大夫來給他看病,家屬出於禮貌相送也是正常的。木白就忘了這裡不是前世,以他們的身份來說,根本沒有必要親自送人離開。
王御醫知道蕭墨有話想問他,他們兩個出了院子沿著遊廊往外走,「還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王御醫慢悠悠地走著,他沒想到蕭墨對木白的事這麼上心。
「不瞞您說,前兩年木白和我孤身回老家的時候遇到過歹人,當時木白受了輕傷。在鎮上看診的時候,那時的大夫也是這麼說的,怕他鬱結於心會影響以後的壽祿。
那個時候我們都是孤兒,我還算有個老家木白卻什麼都沒有,他心裡有事兒堆著我能理解。回到老家以後我就把他的戶口落在我家,當時他的情況就有了明顯的改變。
自從我們兩個互相表明心跡以後,這兩年我覺得他已經好多了啊。」蕭墨不是不相信王御醫的診斷,可他每天常伴木白左右,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木白還是會有心疾。
王御醫捋著鬍子笑了起來,他指著周圍明媚的景色,「侯爺您看,再美的景致里也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雖然那黑暗的地方很小,但得分誰站在那裡。
這麼說吧,木侯爺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他比一般人都健康。他的心態也很好,只是……他不要受到強烈的刺激,那樣就不會誘發他的心疾。
或許一般人都不覺得情緒是個事兒,可醫書上說的好,憂思傷脾驚恐傷腎,百病皆生於氣。若是像木侯爺這樣又不願意傾訴的人,那……」王御醫沒再多說。
蕭墨這下明白了,下午的那一箭若是真射在他的身上,那木白的反應絕不會是這樣,只會是更加糟糕,「那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現在這個時候,誰能保證不受傷呢。
王御醫自然明白蕭墨的想法,「或許您可以帶著木侯爺一起做些事情,這些事情能讓他覺得自己有用還能讓他心情好。」王御醫邊走邊斟酌著說道。
「就是有成就感唄,能增加他的自信心覺得他能幫到我。」蕭墨一句話總結。
「對,就是這個意思。」王御醫撫掌大笑,「侯爺果然是少年英才,您這個詞用得可太準確了。」王御醫不住地回味「成就感」這個詞,老御醫覺得他的成就感就是能把先皇的命延長。
蕭墨找到了解開木白心緒的方法,他讓於九派人送走王御醫以後,蕭墨快步穿過迴廊去找木白。蕭墨獨自走在這低調奢華的朗竹院裡,他的眼前卻是和木白初入這個時空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們彼此還不知道對方就是自己前世認識的人,兩個人攜手解決完小偷以後在火堆旁邊取暖。周圍的一切那麼的陌生,只有眼前的人似熟悉又不熟悉的人。
在得知對方就是在前世新認識的人以後,蕭墨和木白都鬆了一口氣。在這個異時空里,能有個認識的人對於他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那讓他們可以有時間去做真實的自己,而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進而舉報被害。那個時候的他們,就像兩個幼獸一樣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探尋著周圍。
因為有對方的陪伴而安心,他們從孤身相伴到結識了更多的朋友親人,他們一點點走出長樂鎮來到了京城。可蕭墨發現,木白笑容最多最放鬆的就是他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
蕭墨不知不覺停下腳步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現在,他們的生活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別人眼裡他們是令人羨慕的兩位年輕的侯爺。